葉珍珠抿緊著唇,咬著牙,冷眼看過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沒休息,你彆想把什麼醃臢的想法都加到我頭上。”
何鳳娟看著外麵人來人往,微壓低了聲音,冷笑:“眼睛都快長到彆人身上去了,有沒有惦記你自己心裡沒有數?一會人家新娘子來了,你可記得把眼睛收起來。”
“彆以為自己名字叫珍珠還真以為是珍珠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最好分寸點。”
話落,門外有人端著盤子進來,看著何鳳娟道:“鳳娟姐,親家那邊來人了,嬸子叫你過去看看。”
“你可要記住我的話。”何鳳娟聞言冷冷睨了葉珍珠一眼,然後擦手跟那人出了廚房。
霍然已經是三婚了,這次宴請客人先前說好不收禮,但既然來了,有些人也沒有空手而來,所以院門口一邊還是設了張桌子,霍大哥坐在桌前收禮把賬記上。
四輛接親的二八大杠擦得明亮,整整齊齊地排好,堂屋裡,幾個年輕人都已經離桌,林彩秋將東西遞給霍然然後又跟他交待了一些事。
霍然接過東西聽著她說完,然後招呼著幾個兄弟跟接親的小姑娘在一陣鞭炮聲中一起把車子推出了院。
腦海裡想著陳安安紅裝裹身,描眉畫眼的樣子,霍然就有些心猿意馬,這種心情支配著他的行動,那腳下踩車的速度飛快,讓後麵幾人都直呼慢些。
很快,幾人就要到了陳家,霍然忙叫著兄弟們開始放鞭炮和吹嗩呐,待到了陳家門口,陳家也放了鞭炮。
霍然將帶來的東西遞給陳家的人,視線朝女孩的房間望了望。
看著他眸光,陳家的親戚就笑道:“安安還沒收拾好,你們先坐一會,吃點東西,還差點時間才到吉時。”
說著就讓人幫忙著招呼幾人入桌。
霍然吃過飯才來的,現在也沒那個胃口和心思再繼續吃,他讓幾個兄弟在院外跟著他們猜酒,自己一個人朝堂屋裡去。
堂屋當中,高堂上的大紅蠟燭已經燒了一半,看樣子應該是跪拜過了。
看著他出現,來瞧新娘子出嫁的人群忙紛紛讓出路。
房間很小,裡麵還有人,霍然現在也不好擠進去,他站在門口朝裡麵看,隻看到錢紅梅此時坐在床前抹眼淚,迷糊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哭嫁。
他心裡一笑,然後微微挪了身子再往裡探頭,就看到陳安安坐在床上緊蹙著長眉,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她今日穿著大紅的裙子,火紅似焰,長長的頭發被盤起,露出白皙頸項下精致的鎖骨,她細長的眉似月,眼尾微上翹,挺巧的鼻下薄唇紅而潤,像桃.蕊嬌豔嫵媚。
她化了妝,那眉間拂去了少許少女的青澀,一張臉,媚而惑,是女人應有的風姿。
這風姿,讓他沉淪。
陳安安現在有點痛苦,剛才全福嬸子說出門要哭出來才吉利,錢紅梅已經哭了,可是她醞釀了半天心裡沒有半點憂傷,甚至因為要離開這裡還有點小開心,所以她哭不出來。
她出嫁了,錢紅梅自然是高興的,明明都很高興的兩個人,非要按著習俗先哭一哭,實在是太為難了。
可是一直不哭,大家都在看著,陳安安沒辦法了,交叉在膝前的手朝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用力一掐。
痛意襲來,她泫然欲泣,腦海裡再想著以前自己多麼瀟灑的日子,再一對比現在過得如此寒酸,那豆大的淚就立刻奪眶而出。
霍然看著她的動作差點沒笑出聲來,他的女孩,好像真的有點小俏皮。
錢紅梅見她哭了,臉色總算好了一點了,餘光瞧見霍然的身影,便開始囑咐陳安安一些什麼孝順公婆,友愛妯娌之類的話。
陳安安點點頭,然後那邊就報吉時到了。
本來是要陳長富背著先出房間的,但是陳長富也不懂這些,全福嬸子怕他搞砸了,直接叫了霍然過來,“你背著安安出門吧。”
霍然微頓,闊步進門直接將女孩打橫抱了起來,這一抱把陳安安嚇了一跳,那些個看熱鬨的小孩和婦人姑娘們一邊讓路一邊哄笑。
軟香在懷,霍然聞到了淡淡的清香,她的小手緊緊攥住他手臂,仿若他是藤蔓,給她這朵花蕊依附,這種感覺讓他心海搖曳,似有煙花在上空齊齊炸開。
想到剛才的事,他微垂著頭輕輕一笑,小聲地問:“剛才掐得那麼用力,現在還疼麼?”
低沉喑啞的聲音從頂上傳來,陳安安仿佛聽到了他戲謔似的笑意,她下意識地抗拒回應,直接道:“太吵了,我聽不到你在說什麼。”
霍然聞言放慢了腳步,他清了嗓音,微撥高了聲音,說:“我說,從今往後,你是我的。”
他的話落,院內一陣轟然。
“然哥好樣的……”
“霸氣……”
“新娘子害羞了……”
“出門啦……”
陳安安被霍然放了下來,聽著眾人嬉戲的聲音,人有點兒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