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說這話的時候, 眉目含笑,黝黑的眸子裡瀲灩著一股風流之態,神色頗為得意。
陳安安咬牙,“底褲你自己買!”
這麼私密的東西,她才不會幫他做!
霍然微舔著唇角, 攤開雙手,仔細跟她算了一筆賬, “陳安安, 我們馬上就要分家了, 我雖然有工作但是沒有工分。”
“也就是說, 以後咱們家吃糧食全都靠花錢和票買,雖然上頭也會補貼一些, 但咱們家五口人, 你說是不是得節約花每一分錢?”
被迫節約的陳安安咬咬牙,聲音有力辯解:“男人的底褲我不會做!”
霍然輕笑, 看著她磨牙微惱的樣子, 小臉暈紅的, 耳尖也在發紅, 那模樣像是想要張開嘴亮出獠牙的小奶貓,奶凶奶凶的。
“沒關係的,大嫂會做。”他薄唇彎起一絲弧度,“你跟她學半天就差不多了。”
陳安安就直接盯了他,半天見他似乎沒有想有退步的樣子,最終妥協了, 她提著一口氣拿起軟尺寸走過去直接環上男人的腰,手裡的軟尺從後麵往前拉,“要什麼顏色的布?”
她突然就直接抱了過來,帶著一股非常淡的清香,像菊花的清香一樣,霍然心微微發顫,“你說什麼顏色比較好?”
陳安安心想,這時候布料的顏色無非就是灰藍紅綠,綠色的軍裝霍然衣櫃裡有多了,灰色太難看了,紅色不適合他,太騷了。
“那就藍色。”她垂著眉慢慢道。
霍然看著她低頭露出一截白皙的頸項,肌膚細膩柔嫩,像上好的白玉,他真的好想伸手體驗一下她肌膚過掌心的滋味。
這麼想著,他腳下的步子微邁,朝前走了一步。
女孩猝不及防地後退,隻差一點就摔了下去,霍然以最精準最快速的動作扶住了她的腰,眸中笑意明媚,“小心一點。”
陳安安被他突然的動作給怔住了,心跳加快了一拍,待反應過來後,她慍道:“霍然,你到底還要不要做衣服了?”
霍然穩穩的扶著她,她的腰很細,像是他一隻手就能輕輕折了它,他將她緩緩扶起來,真心實意地說:“太瘦了,是得補,你伯娘太狠了,你應該早點嫁給我。”
陳安安心想,早嫁給你估計還得更憂慮,說不定就更瘦了,“站好,你不量,我就不做了。”
霍然笑笑,聲音醇厚帶著磁性,“聽媳婦的。”
說完張開了手,“來量。”
陳安安手上的尺寸從他手臂和腋下一直往下,最後猶豫了一會搭在他的褲頭上,磨蹭了一會起身道:“可以了。”
“臀圍你不打算量一下?還有大腿圍?”霍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我最近胖了,底褲彆做小了,勒得緊。”
他的話輕鬆隨意,沒感覺帶著戲謔,陳安安微捏著指尖,眸光盯著男人平淡無波的臉。
他想乾嘛?故意的是吧?
就是想調戲自己唄?
她眼眸盯著他,一瞬間後,抿唇笑道:“量,怎麼不量?”
她說完頓下身,拿著軟尺又一次仔細給男人重新量了一遍。
她的手拉著軟尺圍繞著他,軟尺微微的觸碰,霍然身子微僵,待女孩準備去量著他腿上的尺寸,他直接擒住她手腕,深提一口氣壓下心口的躁動,紅著眼道:“好了,可以了。”
再量下去,他真的不敢保證會發生不可控製的事情來。
“那怎麼行?”陳安安抬眸看著男人有些泛紅的臉,眉目笑意搖曳,“做衣服最講究的是尺寸,若是有一個地方尺寸做錯了,那整件衣服不就穿不了了嗎?”
既然他說要量,那她就要好好給他量,量得他要死要活的!
霍然看著她眸光中的得逞之色,心裡冷笑,這屁大點的小姑娘還學會反擊了,她還以為能贏一局,殊不知她這隻是在惹火上身。
“哦。”他應了一聲,慢慢鬆了手正著身,“那我聽你的。”
霍然任由她像個孩子一樣把玩著手中的軟尺,他克製著自己心裡的躁動,待女孩起身,他毫無顧忌地攫取她的手腕一扯,以迅雷之勢將她按倒在了身後的涼席上。
“玩夠了嗎?”他靠在女孩邊上,簇著火焰的眸子盯著她淺笑,“好不好玩?嗯?”
陳安安看著男人,他眸底微微泛紅,擒著自己手腕的力道微重,呼吸也有點紊亂。
她心裡咯噔一下,就光顧著報複了,忘了現在她已經跟這個男人結婚了,也忘了新婚夜那晚上的事了。
“玩夠了,我要去裁布了。”她扭著手要掙脫他,“一會還得給玲玲做蛋餃。”
霍然嗬嗬笑了兩聲,眸光一一掃過她婀娜的身,嗤笑道:“可我還沒玩夠啊。”
陳安安微微一咽,“那你自己玩吧。”她說完迅速的朝外大喊:“邵玲,邵東,你們快來房間幫忙,要不然一會我不做蛋餃了!”
她的聲音很大,院子裡的人絕對能聽得到,霍然眼神微沉,勾唇道:“可以啊你,都學會叫外援了?”
陳安安強歡顏笑,“沒辦法,對手太強大。”
聽得門外傳來輕快的腳步聲,霍然緩緩起身下床,看著她淺笑,“你覺得叫他們過來有用嗎?”
陳安安聽著他嗤之以鼻的聲音,腦海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她猛地起身,伸著手緊緊將男人抱住,“你不準去鎖門!”
霍然覺得她太天真了,就她這小身板還想控製他?
他彎下腰,在她柔軟發絲上親吻一口後,伸著一邊手直接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聲音微冷,“你說你拉著我有什麼用?”
陳安安看著自己輕輕鬆鬆離開了床麵,麵色大驚,“喂,霍然,放我下來!”
話落,門被推開,三個孩子身影出現在門口,看到爸爸抱著那個新後媽正朝他們方向走過來,好像很恩愛的樣子。
三人眼神微愣,異口同聲:“叫我們乾嘛?”
陳安安感覺整個臉都熱了起來,她低頭,在男人耳邊咬牙:“你快給我鬆手,在孩子麵前彆這樣!”
以後她發誓再也不會跟他瞎鬨了,太危險了。
霍然淡笑,聲音也淡淡,“陳安安,是你自己先主動抱我的。”
“你……”陳安安見他不為所動,伸手在他後背一戳,男人身子一顫,手就鬆了,陳安安立刻就滑了下來。
她撇下男人,朝孩子走過去笑道:“沒事啊,我腳有點疼,讓你爸爸抱我了一下,叫你們過來是讓你們把自己的臟衣服拿出來,晚點爸爸拿去洗。”
霍然聞言,微沉的臉一暗,這個陳安安可真會給他找事!這種借口都說得出來?
陳安安聽聞後麵沒回應便回頭,看著男人眉頭緊擰的樣子,淺笑道:“爸爸不願意幫我分擔家務?”
霍然回來的這三年裡,家裡沒有女人,向來都是自己洗衣服的,平時孩子的衣服他也會洗,所以他也已經習慣了有衣服就自己拿去洗。
他看著女孩帶笑的眸,微微啟唇,“當然願意,媳婦吩咐的,怎麼能不聽話?”
站在門口的兩個孩子看著他們奇怪的神色雖然有點疑惑,不過沒這麼多想法,直接出了門去拿自己的臟衣服。
陳安安看著男人,指著掛在衣櫃旁邊的一堆衣服,揚一抹非常禮貌的笑音,“霍廠長,還有我的衣服也順便洗一下,畢竟這接下來幾天,我還要幫你車衣服。”
說完轉身就出了門。
霍然頓了一會才麵無表情地拿起女孩的衣服扔在框子裡,提著框也出了房間。
陳安安將霍然的尺寸一一記在紙上,又想到他說要做的底褲,麵色發熱,這種東西她還真的是第一次做,得等晚上何鳳娟回來再說。
記好尺寸後,她把三個書包上的小飾品都車好,弄好後就臨近了中午了,她將東西收拾好,轉身去廚房。
廚房裡,葉珍珠在煎藥。
她一條褲腿卷起,白紗布纏了半條小腿,紗布上麵沾了一絲血跡。
陳安安看著女人眸光清冷看著自己,也懶得搭話,她本來不過隻是幫霍然的忙,能被她記恨也沒辦法,誰讓她現在是霍然的妻?
霍家人口多,陳安安打算給每人做兩個蛋餃,她拿出幾個雞蛋後全部打散加花生油打勻放在一邊,又從灶台上方切了一些五花肉拿下來清洗剁碎,加了醬油,蔥末和鹽拌勻備用。
做蛋餃很方便,霍家有很大的圓形鐵勺,對陳安安來說,就是最方便的模具,她抬眸,看著女人邊上的鐵勺,轉過身去拿。
葉珍珠卻直接伸手按住鐵勺,聲音無波道:“陳安安,這世上每天都會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事發生,霍然克妻,彆以為我回去了,你的日子就能一帆風順。”
陳安安聞言微怔,瞥了女人一眼,慢慢撬開她的手,拿起鐵勺笑了笑,“這是我的事,與你何乾?”
“彆人的事你操那麼多心乾什麼?還不如好好擔心一下晚上會不會做惡夢?”
“陳安安!”葉珍珠惱怒,“你彆太得意。”
陳安安手持著鐵勺,冷然道:“葉珍珠,霍然克妻還不是拜你所賜,我們結婚那天送的那碗真的沒問題嗎?”
葉珍珠麵色一沉,陳安安什麼都知道所以才不吃那碗粥?
“整天覬覦彆人的生活,你可真閒?”陳安安繼續道,“你有這份閒情,不如早些自首或者改嫁來得更實在。”
“我不是什麼好人,你以為你會是什麼好人?”葉珍珠深深提氣,“你根本不喜歡霍然,也不喜歡他的孩子,你這麼做飯討好他們,遲早有一天會被他們發現真麵目!”
“誰說我不喜歡霍然?”陳安安揚唇,“我喜歡他的健碩的身,喜歡抱著我,喜歡他親著我的感覺,他的每一處每一個動作我都喜歡。”
“還有,三個小孩長相那麼可愛帥氣,隻要他們不跟我作對,我就會對他們好。”
“你在法律上是他弟弟的媳婦,你的自私讓他改變了人生軌道,隻會讓他厭惡,所以醒醒,彆再做什麼夢了,他現在看到你討厭得不行!”
陳安安說這話一點都不假,霍然在部隊當兵當得好好的,如果沒有楊蘭的死,他現在可能已經晉升了,說不定以後還能當上團上之類的職位,但葉珍珠這一波操作,直接讓他人生在這裡打了個大轉折。
霍然不討厭她討厭誰?
她的聲音婉柔,卻似千金的鼎砸了下來,葉珍珠隻覺得腿上越發的痛,“你胡說!”
她才沒有改變霍然的人生,是楊蘭自己先動的手。
“安安說的就是我想說的……”霍然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兩人同時看著門口,男人一隻手提著一條魚,另一隻手提了個桶站在門口。
陳安安想到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整個人都不好了!霍然回來多久了?剛才她跟葉珍珠的對話,又聽了多少?
霍然走進來,看著葉珍珠,“你改變了我的人生軌道,逼迫我接受不該接受的事,怎麼能這麼心安理得的有臉警告我媳婦?”
陳安安聽著霍然說了這話,恨不得時光倒流能把自己剛才說喜歡他那番話全收了回來。
霍然沒留意女孩的神色,又看著葉珍珠冷道:“我隻是不打女人,若是你現在就馬上回葉家,興許還能保留最後一些臉麵。”
葉珍珠緊緊咬唇,聽著男人把話說話,頓了一會,一言不發的出了廚房。
葉珍珠走後,陳安安慢慢轉過後,心裡祈禱男人千萬彆提起剛才的事。
霍然看著女孩轉臉便走過去,將魚跟桶都放下,跟他並肩站在灶台前,看著她拿了鐵勺放在搭好的灶台的火眼上主加熱,待勺子乾了以後用豬油在勺子裡擦了一遍。
“喜歡我健碩的身材?”他薄唇笑得很開心,“喜歡我抱著你,親著你?我的每一處每一個動作都喜歡?”
他怎麼就沒感覺出來她哪裡喜歡了,他身材這麼好,她為什麼無動於衷?
陳安安耳朵著火似的慢慢發燙,小聲地解釋:“剛才隻是為了罵葉珍珠的,你彆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