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陳安安睡著了, 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剛才起床的時候除了頭疼之外並其他異常,而換衣服的時候也沒發現皮膚有什麼異常。
這東西沾上了自己的睡衣, 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男人自己……
想到這,她噎住了, 然後快速的把東西收起來拿到外麵去洗。
一開門, 走上去卻撞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裡。
霍然走進來,看著她手裡的衣服將它們奪了回來,語氣低沉:“陳安安,關於昨晚的事我們談談?”
陳安安微揚眉, 抬眼看著他, 嘟囔道:“談什麼啊, 有什麼好談的?”
她不知道半夜的時候自己說了多少關於後世的話,所以有點怕他一會嘴裡又蹦出什麼話讓自己無法應答,所以不太想提起昨天的事。
霍然聽著她拒絕, 直接應:“關於你問我愛不愛你的事情。”
陳安安心思頓住, 她昨晚還跟男人說到這種話題了?
“我說胡話的,你怎麼老提昨天的事?”她伸手將垂下來的散發撩到耳後, 尷尬揚笑, “算了, 你把衣服給……”
話還沒說完, 她便被男人拉了過去,薄唇迅速將她的嘴堵住。
他狠狠地吻著她,像是帶著不滿和委屈, 想從她這裡得到慰藉,不讓她將剛才那句話說出來。
霍然知道她想回避什麼,隻有堵住她的嘴,一會他才能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
他的吻很用力,吻得陳安安很疼,她嘴裡支吾幾聲地掙紮著要伸手去打他,但一想到他身上還有一些傷,最後便放棄了。
霍然看著她安靜了下來,然後慢慢放開她,後退兩步道:“陳安安,雖然你說你不喜歡我,但我覺得我是愛你的。”
“看到你不高興我也不高興,看到你哭我會揪心,你說的每句話我都放在心上,我尊重你的任何決定,我也會為了你的想法而去努力,我樂意為你做任何事。”他直接一口氣把話都說了出來,“我覺得這應該是愛了。”
他想了一夜,總結了一下,也不知道這些是不是她口中的愛?
陳安安瞬間咋舌,昨晚自己還這麼直接說不喜歡霍然?不……不會吧?
她想著,餘光瞥了男人一眼,他麵色浮現一絲紅暈,像是因為剛才的話有點害羞的樣子,那平時銳利的子也變得溫柔纏綿。
陳安安心裡嘀咕著這事要如何回應,還沒開口,男人就逼近她,“我們結婚三個月了,雖然你不喜歡我,但我還是想讓你依靠我,我希望你把霍家當成你的家,而不是想念醉酒胡話要回我不知道的那個家。”
他說完不想再聽她拒絕就拿著剛才的衣服就走出去。
陳安安愣怔站在房間裡,想到男人的話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便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腦袋,如果剛才男人說的都是真的,那她昨晚也太難以言喻了。
她微提一口氣,想著男人方才變得暗沉的眸子,緩緩在床上坐了下來,慢慢沉吟。
剛穿書的那幾個晚上,她總能夢見繁華的大道,喧鬨的商場和身邊的朋友,還有媽媽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可日子久了,她就很少夢到現實世界了,然後她開始夢見了霍然,還有他的三個小孩,她夢見自己跟他們坐在一起吃飯,一起聊著笑話,還有一起玩樂相處得很不錯的場麵。
相處的時間長了,她能感覺到霍然對她的感情,他對自己還算不錯的,而且他長相俊朗,所以要說她對這個男人沒有一點動心那是假的。
但一開始穿書的時候她是有私心的,她總想著有一日自己回去,那時候原主也回來了,她不能把人家的生活搞得亂七八糟,所以不想再跟霍然有進一步的關係。
思及此,她不但覺得解脫反而有點煩躁,因為一旦原主回來了,她就真的去死了。
她舍不得死,也有點舍不得霍然,而因為這些舍不得,她就得替代原主活下去。
活下去就應該好好經營一份感情,經營一個家庭,然後才能在這個世界裡獲得一份圓滿。
思慮過後,她腦子通透了少許,她慢慢起身走出門,門外的堂屋裡,幾個小孩在玩,她便問霍邵玲:“你爸爸去哪了?”
“拿桶去洗衣服啦。”霍邵玲還沒有回應,霍邵誠就道,“我看爸爸好像不開心哦,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那麼臭臉。”
霍邵東子瞥了陳安安一眼,一副大人樣子的語氣道:“還能有為什麼,肯定是吵架了唄,笨。”
霍邵東有時候看到大伯娘跟大伯父就是這樣的,吵架了,大伯娘生氣,大概就是這種臭臉了。
“才沒有。”陳安安辯解,她估計著霍然現在心情不好,哪怕是醉酒說的話,也帶著傷人的感情。
“一會不要亂去河邊啊。”她囑咐孩子,然後朝河邊走。
板河村洗衣服的都有靖河邊上,那兒有一塊岸是統一洗衣服的地上,陳安安趕到的時候,看到霍然正猛頭地在洗衣服,他的旁邊還有兩個婦女也在一起洗衣服。
看到她來,那兩婦人就抬頭,當中穿著灰色碎花上衣的女人就道:“邵玲他爹,你媳婦來找你了。”
霍然就抬頭,看到陳安安朝自己走過來,他隻看了女人一眼,又低頭繼續乾自己的活,“你來做什麼?衣服我洗就行了。”
那灰色碎花的婦人就笑道:“咱們板河村這麼喜歡洗衣服的男人大概隻有邵玲她爹了,我們家那男人,平時一個碗都不洗,衣服更加不用說了。”
“我們家那個碗都不洗,回家什麼都是我做。”另一個笑著應道,“邵玲她娘,你真有福。”
雖然知道陳安安小,但她們兩個都不知道陳安安的名字,也隻好以“邵玲她娘”來這麼稱呼她了。
“我還沒見過哪個人比他更勤快了。”那人又道。
又會賺錢還勤快的男人,誰不喜歡?隻是可惜了,霍然除了三個有孩子,還有點克妻。
想到他克妻,她又忍不住看著陳安安,她小小的臉,細細的眉,皮膚就跟剝了皮的雞蛋似的,長這麼好看若是真的被霍然克了,那真是太……
唉,真是紅什麼那薄命的……
陳安安朝兩人笑著打了招呼,然後在男人邊上蹲了下來,還沒跟霍然說話,那灰色碎花的婦人又問:“你倆這啥時候生孩子啊?”
她覺得霍然有兩份工作,那孩子自然是越多越好,子孫滿堂才最好,而且他們兩人長得是又俊又美,所以下意識地問了起來。
另外那人就看著碎花婦人道:“沒那麼早的,現在才結婚三個月。”她說完就看問霍然,“邵玲她爹,你是說吧?”
霍然以前不覺得這些女人嘴巴這麼能說的,今天就感覺到了,陳安安到這裡還不到兩分鐘,她們就說了兩分鐘,還問起了孩子的事。
說到生孩子,那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彆說生孩子了,他現在都碰不了她的身,誰有他心裡苦?
不過這也是自己當初應下的條件,怨不了陳安安,隻因為現在他想要得更多。
“嗯,還早。”他淡淡的應聲。
礙著那兩個人還在,陳安安也不好說話,她跟著霍然蹲在一起,看著他深沉的側臉銳利如刀,微微壓著聲音:“你生氣了?”
霍然手中的動作一頓,回頭看著她,“我生氣什麼?”
陳安安看著他的長眉緊擰,一副熟人都勿近的樣子卻還要問生氣什麼?這不是生氣那是什麼?
“那你乾嘛沉著臉?”她問,“眉毛都快湊到一起了。”
“蹲著傷口疼了。”霍然隨便找了個借口,他自然是生氣的,但生的是自己的氣,他氣自己不是她喜歡的男
人,也氣自己現在沒辦法走進她心裡,跟個廢物一樣無用。
“知道傷口會疼你還要跟我搶著洗衣服?”陳安安道,她拿了一件衣服,拿著香皂搓了起來,現在那兩人還在,她也不好說話,隻道:“這些你放著讓我來洗就行了。”
霍然沒應著她的話,隻顧悶頭洗衣服。
陳安安過來的時候沒想這時候會有人,等他們都洗完了,她們兩個人都還沒洗完,所以想說的話一句都沒說出口。
“兩位嬸子,我們先回去了。”臨走前,霍然跟那兩人打招呼。
“去吧,我們也快了。”灰色碎花衣服的婦人就笑應,“兩個人做事就是快,我們比你們先來都還沒洗完。”
待霍然走後,碎花衣婦人想到霍然死了兩個媳婦就歎道:“霍然夠苦的了,希望這次可彆出什麼意外。”
她剛說完,自己又呸了一聲,“瞧說我的什麼話,淨想不好的東西,我看他們估計沒那麼快要孩子,所以肯定不會有事。”
霍然的兩個妻子都因為生孩子去世的,要是那個小姑娘不生孩子不就沒事了嗎?
“剛才兩人是不是吵架來了?”另一人道,“說什麼生氣了之類的話?是不是關係不行?”
霍然年紀比那姑娘大挺多的,人家姑娘也長得漂亮,可能會嫌棄他也不一定,而且那姑娘一下子當了人家三個孩子的後媽,肯定有做不好的地方,這一下做不好就會有摩擦,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吵架的。
“他們倆才剛結婚,可能還在磨合吧。”碎花衣婦人道,“咱也彆亂說了,趕緊洗洗走人了。”
*
陳安安並不知道自己被身後的兩人談論到了,男人個子高,那大長腿一邁頂她兩步那麼長,她要走得很快才能跟上他,“霍然,你彆走那麼快,我快跟不上你。”
前麵的男人聞言就突然停了下來,陳安安猝不及防就直接撞上了他的後背,他的後背,就跟個石塊似的,撞得她鼻尖發痛,眼睛都泛著淚。
霍然聽得女孩啊了一聲,便回頭看著她,她蹙著眉心,眼睛眨啊眨的,一副要掉淚的樣子,“撞到了?”
陳安安摸了摸發痛的鼻子,嘴裡嘶了一聲,“疼。”
霍然看著她眼睛泛紅的樣子,將手裡的桶放了下來,本來想責備她兩句的,到嘴裡話就變了,“抬鼻子我看看。”
陳安安愁抿了唇,仰著臉看他,待男人彎下腰時,她伸手抓著他的手臂,踮著腳尖快速的將唇啄了上去然後放開。
她的吻隻是一瞬間,霍然愣怔,腦海裡空白了片刻,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著他,在清醒的時候。
他身子微僵,不明的眼神看過去,“你……”
“我昨晚喝醉了,不記得自己有說過‘我不喜歡你’這樣的話。”陳安安微扯了自己著衣角跟他解釋,“你也可以把我那話成當我從來沒有說過,所以不用放在心上,因為我沒說過。”
她說完看了一眼男人,又繼續道:“我現在在霍家,每個月都有四十多塊的工資可以拿,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樣辛苦下地,我可以做我想吃的東西,我很喜歡霍家,自然的我也會把這裡當成唯一的家。”
她的話說完,男人神色不變,還是無動於衷,也不知道是不滿意還是氣沒消。
陳安安微蹙著眉,繼續道:“我們結婚了,你是我丈夫,我不靠你靠誰?除非你把我趕走,不讓我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