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店裡出來之後,薛蒙還有些無語:“這種瞎舉報的真的太多了,我們又不能置之不理,隻能像這樣白跑一趟。”
“就當為人民服務了。”薑婪笑著道。
他手裡還拿著那串珠串,珠串被他握在手裡久了,就染上了微熱體溫。那種表麵微軟溫熱的手感一瞬間讓他有了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隻是再去回憶,又想不起什麼來。
他將珠串舉起來對光看了看,這珠子材質看起來不像玉石,更不像普通的石頭。他自言自語道:“這珠子是什麼材質的?”
薛蒙聽見了便道:“這麼便宜,要麼是石頭,要麼是人造玻璃一類的吧?不過做的倒是挺好看的,店主不是說是轉運石嗎?說不定真能給人帶來好運呢。”
誰知薑婪卻一本正經地搖搖頭:“改命轉運一說都是騙人的。人的氣運跟自身息息相關,指望外物改變運勢,還不如每天背一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用。身上的正能量多了,邪祟不敢近,運勢自然而然也就往上走了。”
見薛蒙一副你莫不是在逗我的表情,他又道:“而且凡事有得有失,你平白得了不屬於你的東西,自然要用等價的東西去交換。換成運勢道理也是一樣的。天上可不會掉餡餅。”
薛蒙摸著下巴看他,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笑嘻嘻地說:“薑小婪你這樣跟周叔好像啊,周叔也常常跟我們說這些大道理。”
見薑婪還要想說什麼,他趕緊嬉皮笑臉地攬住薑婪的肩膀往停車處走:“你說的我都懂,我就是隨口瞎比比兩句,也沒指望天上掉錢——”
他的話在看到地上的一疊錢時戛然而止。
“不會這麼邪乎吧?”
薛蒙下意識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珠串,又看看地上躺著的粉紅毛爺爺,瞪大了眼睛轉向薑婪道:“天上還真掉錢了?”
薑婪蹙了一下眉,將地上的錢撿起來。一共八張,數額倒是不大,但是這個時機卻巧的有點詭異了。
他看了看腕上的珠串,卻並沒有發現有問題,一時也疑惑起來。
倒是薛蒙驚訝了一下,馬上就釋然了:“趕巧了吧?正好剛才過來的地方有個值班亭,不如先把錢交過去,說不定失主會回來找。”
兩人說著就準備折返回去,將撿到的錢交到警衛亭去。走到半路,卻碰到個意想不到的熟人。
“應嶠?”
薑婪看著剛從銀灰色豪車下來的應嶠,疑惑地叫了一聲。
應嶠正好跟陳畫來這裡調查點事情,沒想到跟薑婪撞了個正著。他神情僵了一下,很快便自然地走上前:“你怎麼在這裡?”
薑婪腦子裡還在想著那輛豪車,愣愣答道:“街道辦接到群眾舉報,我們過來核實一下情況。”
應嶠低頭看了看他脖子上掛的工作牌,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
“好巧,我也是陪老板出來。”
薑婪腦袋裡瘋狂打結的那根弦一下就被理順了:“原來那車是你老板的啊……”
應嶠麵不改色地點頭:“當然是老板的,不然我怎麼可能買得起。”
剛剛走上前的陳畫:“……”
他看看薑婪,再看看應嶠,再看看薑婪……目光在兩人身上來來回回打轉,忽然間仿佛明白了什麼,拖長了聲音道:“小應,這是你的……朋友啊?”
還故意在朋友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應嶠眉頭跳了跳,笑著轉頭看他,眼含警告:“是的,陳總。”
短短四個字,簡直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陳畫有恃無恐,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薑婪。對方掛著街道辦的工作牌,穿著打扮一看就是普通的上班族……但應嶠這人眼高於頂,可從來沒見他交過這麼普通的朋友。
他猜測這個長得挺討喜的青年,估計就是跟應嶠相過親、提過一嘴的獅族小妖怪。
不顧應嶠的警告,他笑吟吟地望著薑婪:“小應這人哪都好,就是脾氣太差,難為你還願意跟他做朋友。”
“啊?”
薑婪茫然地看著陳畫,沒明白這領導怎麼忽然就開始說應嶠壞話,能帶出來的員工不應該是很優秀的嗎?
不過他還是下意識地為應嶠辯解道:“沒有,應嶠脾氣很好,對朋友也好。”
就是花錢太大手大腳了。
不過這句他憋著沒說。
陳畫眼睛閃了閃,還想再逼逼兩句,忽然感到後方命門一涼,應嶠不動聲色地靠近他,如同蚊呐的聲線傳入他的耳朵裡:“再多說一句,回去就扒了你的皮。”
陳畫是個畫皮妖,應嶠說扒皮,那就是真扒皮。
實力不如人,他沒趣地嘖了一聲,隻能遺憾地放棄八卦:“今天出來還有點事,等改天有空,小薑你可以來我們公司玩啊。”
說完手快地塞了一張名片給他,便轉身溜了。
“今天還有事,改天再跟你約飯。”應嶠垂眸看著他道。
薑婪點頭應下。
等人走後,薛蒙立刻大呼小叫起來:“臥槽那輛車得八百多萬吧?你這朋友是個壕啊?”
“那車是他老板的,他就是個打工的。”薑婪道。
薛蒙嘀嘀咕咕:“就算車不是他的,你這朋友看起來也是個有錢人啊。”
薑婪心想,說出來怕你不信,有的人表麵光鮮,背地裡其實是個月薪三千的社畜罷了。
兩人插科打諢間就到了值班亭,將撿到的八百塊錢上交給值班的警察後,才開車回了街道辦。
***
另一邊,陳畫抱懷靠在車邊,眉飛色舞地拖長了調子:“小應啊……”
應嶠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陳畫嘁了一聲:“小妖怪走了,不裝了?”
說著他就開始嚶嚶嚶:“我都不知道,原來應總脾氣好,對朋友也好。我大概不配跟應總做朋友叭。”
“演夠了沒?”應嶠冷漠地看著他表演。
陳畫一秒鐘站直身體:“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