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 / 2)

周五一天時間就在輕鬆氣氛中飛快過去,隻不過天公不作美,下班的時候卻下起了雨。

雨勢來的又急又大,三人一邊在辦公室等雨停,一邊閒聊。

肖曉榆提議道:“周末你們有事嗎?沒事我們去看電影唄,最近新上了幾部電影都不錯。”

“這周說好了要去看外公。”

薛蒙無奈攤手:“我好久沒去看他老人家了,再不去估計要被逐出家門了。”

薑婪也道:“我星期天要去醫院接人。”

姚大爺星期天出院,他得去幫把手。

肖曉榆隻得聳聳肩,遺憾道:“那下次再約吧。”

正好這時雨勢變小,三人互相告彆,便各自回家。

薑婪沒帶傘,便打了個的士回家。的士司機是個中年男人,應該是本地人,說話帶著濃濃的江城口音。看見薑婪把黑色雙肩包護在懷裡,就調侃道:“小夥子背的名牌包啊?”

的士司機迎來送往,見過不少背著名牌包包的女生,下雨天寧願自己淋雨也不舍得讓包包淋濕。但男人這麼乾的,他還是頭一回見。

薑婪坐在副駕駛上,用紙巾擦了擦包上的雨水,笑道:“家裡養的小貓在包裡。”

司機大叔驚得謔了一聲:“是什麼品種的貓啊?怎麼沒聽見叫?”

“不是什麼品種貓。”薑婪將背包拉鏈拉開一些。

司機隱約看見一隻黃棕色的小貓甩了甩尾巴,還細聲細氣地喵了一聲。

“你這貓真乖,不鬨騰。”

薑婪把這當做誇獎,笑眯眯地應承:“對,又聽話又好養。”

包裡狻猊聽見立刻又清脆地喵了一聲,像在應和。毛茸茸的小爪子也從背包裡伸出來一截,扒拉薑婪的手指玩兒。

薑婪住的小區離單位不遠,平時騎自行車也就十幾分鐘。但開車就得調頭繞上一大圈,加上下雨堵車,速度就慢了下來。

司機顯然是個話癆,嘴巴根本閒不住。他開著車載廣播,又開始跟薑婪談論最近的新聞。

車子正好經過個十字路口,司機朝右手邊的岔路努努嘴:“就那條路進去的小區,昨晚上死了個女的你知道吧?”

薑婪點頭:“鴻景苑的?早上看到新聞了,說是井蓋被偷了,人摔下去撞壞了頭,沒搶救過來。”

司機卻像是在說什麼怪談一樣,壓低了聲音道:“哪是摔死的啊,我聽人說,那女的是被人殺的。”

“凶殺?不可能吧?”

薑婪是認真看了新聞的,警方並未提到過凶殺,這應該是一樁意外死亡的案子。死者不是江城本地人,好像是來江城打工的,鴻景苑的住處是她租住的房子。

司機帶著些優越感嗤了一聲,搖頭道:“新聞上那些報道哪能信呢?我有個老表就住在那小區裡,他說那個女的本來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他露出個男人都懂的笑容,顯得有些猥瑣:“她是做皮肉生意的,好像是上個月吧,她把客人帶到家裡去,價錢沒談攏,兩人鬨翻了。結果客人走了之後,那女的竟然報了警,說男的強.奸她。”

薑婪皺起眉:“新聞上說她是酒吧服務員。”

司機不以為意道:“酒吧那是什麼地方?哪個正經女人能去那兒上班?而且我老表說了,那女的打扮花裡胡哨,每天天擦黑出門,淩晨才回來。小區那一片都知道,她就是在坐台。”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言辭信誓旦旦,仿佛自己掌握了所有的真相。

薑婪隻看了新聞,對死者的了解也僅限於新聞,他不太樂意附和司機這番毫無依據的惡意揣測,乾脆轉頭看著窗外。

然而司機卻談興大發,繼續道:“都說她是因為那次報警惹怒了客人,被報複了。要我說啊,她這也是活該。你情我願的事情卻弄到報警,這不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嗎?”

正好這時車已經開到了小區門口,薑婪掃碼付了錢。臨下車時還是沒忍住說:“案子具體是什麼情況,還是以警方通告為準。那些沒譜的猜測我們最好還是彆瞎傳,說多了那是造口業,是要遭報應的。”

司機似乎沒想到這看起來眉清目秀的小夥子會駁他,還詛咒他遭報應,一張臉頓時就拉了下來。嘴裡用江城方言大聲罵了幾句,又故意猛地一踩油門,車輪卷起飛濺的水花從薑婪麵前呼嘯而過。

幸好薑婪躲的快,才沒被濺上一身水。

他歎息著搖搖頭,抱著背包大步衝進了小區。

他剛才一番話並不是在嚇唬或者詛咒司機。

佛教有三惡業:口業,身業,意業。

言語可化刀槍殺人,因此惡業最深當屬口業。

第四戒亦有言:不可妄語。

然而現在這個社會,可以發聲的窗口太多了,很多人都控製不住自己的言語欲。他們樂此不疲地談論著自己所揣測的“真相”,像演講者一樣發表自己的看法,揮斥方遒,指點江山。隻恨無法讓所有人知道自己的真知灼見。

新聞下的那些評論如此,剛才的司機也是如此。

薑婪回到家裡,衝了個熱水澡,又換了身乾淨衣服,渾身才鬆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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