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嶠將薑婪送到小區門口時, 天已經蒙蒙亮了。
薑婪為了演戲演的逼真, 上車後就開始哈欠連天,淚眼朦朧, 小雞啄米。應嶠見他實在困的眼睛都睜不開, 一邊叫他繼續睡,一邊以哥哥名義給周戌發了消息,讓他幫忙給薑婪請了一天假。
等到了地方他才將人叫醒, 讓他回家再睡。
順便告訴他自己給他請了一天假。
街道辦工資是算全勤的,薑婪整個人都懵了,連忙道:“其實也不是很困,用不著請假。”
但應嶠顯然不讚同他通宵一夜又去上班, 微微強硬道:“你通宵了一夜, 不好好休息, 去單位也做不了什麼。磨刀不誤砍柴工。”
薑婪在心裡反駁:我隻是想要全勤!
但他不敢說,一張嘴快扁成了小鴨嘴,說:“哦。”
應嶠揉了揉他的頭,又囑咐道:“以後再碰見這樣的事情, 記得提前跟我說, 你獨自行動,萬一遇見危險都沒人知道, ”
薑婪又點頭。
應嶠見他困得眼角都泛起了桃花色,催促他趕緊回家:“趕緊回去睡覺吧,下午我再來看你。秦書易父女的事我也會幫你盯著。”
“嗯,謝謝你。”
這回薑婪是真心實意地道謝, 他覺得應嶠可真是太貼心啦。
相比之下小小的全勤獎也不算什麼了。
反正他現在超有錢!
兩人在小區門口分彆,薑婪徑直回了家。洗個澡後,當真美美地補了個覺。
再醒來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明亮的陽光從窗簾縫隙間透出來,曬得人渾身發懶。薑婪在被窩裡打了個滾,迷迷糊糊地起床,就發現狻猊和椒圖已經抱著平板在打遊戲了。
椒圖如今已經很習慣這裡的環境,他變化出了人形,穿著棉質家居服坐在沙發上,一邊遊刃有餘地控製遊戲,一邊騰出手吃蝦。
大蝦還是貴叔送來的,用特殊方法保鮮,解凍後剝了殼就能直接生吃。肉質鮮甜q彈。兄弟兩個剝了一大盤放在手邊,椒圖自己吃一隻,再給狻猊喂一隻。兄弟兩個其樂融融。
見薑婪出來,椒圖還將盤子往他那邊推了推,招呼道:“五哥吃午飯。”
“可真好養活。”
薑婪嘀咕了一聲,又去冰箱裡找了找剩下的食材做午飯。龍宮送來的食材都是頂好的,不需要怎麼處理就已經十分美味。薑婪又弄了一盤扇貝和一盤蟹端出來,就是一頓豐盛的午飯了。
薑婪的午飯還多了兩塊上好的玉石,他一邊嘎吱嘎吱嚼玉石,一邊看手機消息。
今天請假,薛蒙他們一早上就在在群裡艾特他,問他怎麼沒來上班。
大約是看他沒在群裡回複,張天行甚至私聊了他。
薑婪在群裡回了消息:[昨晚去拯救世界了,今天請假補覺。]
[薛蒙:給大佬捶肩.jpg]
肖曉榆似開玩笑地說了一句:[我還以為你被抓回去繼承億萬家產了呢。]
[薛蒙:肖曉榆愚蠢的麻瓜,你是不是看多了,還繼承億萬家產?]
肖曉榆回了他一個嗬嗬。
心想你知道個屁,這可是家裡的管家都開勞斯萊斯的男人,繼承億萬家產一點也不誇張。
薑婪就看兩人在群裡開始表情包大戰,他生怕多說多錯,趕緊匿了。
順帶又回了張天行的消息。
張天行發了好幾條消息過來,除了一條是問他為什麼沒來,剩下的消息全是發的新買的零食的照片。
[張天行:給泥泥買了新零食,你什麼時候來單位?不方便的話我給你送來。]
薑婪嘖嘖了兩聲,心想張天行可真是個標準的貓奴。隻可惜狻猊並不是小貓咪。
瞅了瞅跟椒圖一起玩企鵝飛車的小狻猊,他略帶心虛地回了一句:[下午就來,他的零食夠吃,不用買這麼多。]
大概是得到了準信,張天行又變回了話少酷哥:[不多。]
薑婪覺得自己無法說服酷哥,選擇放棄。
剛把消息回完,應嶠的消息又發了過來,問他睡醒了沒有。
薑婪回了個睡醒了,應嶠的語音電話就打了進來。
“醒了?吃午飯沒有?”
“剛吃。”薑婪懶洋洋地蜷在沙發上,說:“下午沒事,我準備銷假去上班。”
應嶠在那頭笑了一聲,無奈道:“怎麼半天都要去?”
又道:“我已經到你家樓下了。”
!!!
薑婪一驚,差點都破音了:“你怎麼來了?”
他慌亂地四處看家裡新添的東西。
貴叔送椒圖來時,順便又給這個不大的家添置了不少東西,大到家電地毯,小到衣服食材遊戲機。薑婪雖然不知道價格,但貴叔可從來不會給他們添置便宜貨。
他驚慌地衝進房間裡又衝出來,看著大變樣的家不知如何是好。
應嶠隔著手機都聽出了他的異樣,不解道:“怎麼了?”
薑婪冷靜了一下,又清了清嗓子:“沒、沒怎麼……就是家裡有點亂,還沒收拾。”
應嶠瞬間想起了上次去薑婪家,看到的亂糟糟一團的臥室。
他低笑了一聲:“沒關係,我不嫌棄。”
薑婪乾巴巴地“哦”了一聲,說了一句我先去收拾東西,就掛斷了電話。
他先是嚴肅地對椒圖囑咐了幾句,串好說辭,讓他千萬不要說漏了嘴。
接著又著急忙慌地把肉眼看上去就很貴的東西全部一股腦地藏進了臥室裡。他又看了看身上的睡衣,正想去換一身,門鈴卻已經響了起來,他來不及換,隻能硬著頭皮去開門。
不複淩晨時一身西裝的精英裝扮,應嶠這回的穿著日常居家許多。
他將帶來的小點心遞給薑婪:“怕你沒吃午飯,就順便買了點。”
薑婪接過來,將人讓進去,卻沒有心思跟他寒暄,眼睛雷達一樣在屋子裡掃射,生怕漏了什麼不能出現的東西在外頭。
應嶠跟在他身後,一眼就看見大變樣的客廳。
客廳裡重新鋪了地毯,沙發也換過了,還添置了一個四開門冰箱,牆上多了幾幅裝飾掛畫。
應嶠目光狐疑地盯著那幾幅抽象的現代畫。他要是沒看錯的話,那幾幅充當裝飾畫的畫,似乎都是真跡,曾經拍賣出高價。
隻是他還沒來及問,就被沙發上的少年吸引了目光。
椒圖禮貌的跟他問好,神情有些局促。
麵對不熟悉的人,他還是有些不習慣。
薑婪介紹道:“這是我的小表弟薑圖,你上次見過的。”
應嶠立刻想起了那個連螺殼都鑲滿寶石、渾身珠光寶氣的小表弟。沒想到小表弟化成人形後,竟然和薑婪這麼像。
他再看看幾乎大變樣的屋子,以及那幾幅價值不菲的裝飾畫,頓時了然:“你家重新裝修了?”
小妖怪肯定是沒錢裝修的,他之前來過幾次,小妖怪的家都布置的簡簡單單。如今小表弟一來,家裡就大裝修了,顯然是珠光寶氣的小表弟住不慣簡陋的兩居室,又重新布置了。
薑婪眼神亂飄:“啊,對啊。”
應嶠再看看他身上跟椒圖同款的奢牌睡衣,睡衣穿在小表弟身上很寬鬆,穿在薑婪身上卻是修身款,勾勒出了纖長的腰線。
他忍不住憐愛地揉了揉薑婪的頭,心想小妖怪那些大牌衣服,原來都是這個小表弟給的。
真是同妖不同命。
看看螺殼鑲寶石的小表弟,再看看撿小表弟不要的衣服穿的小妖怪,應嶠心疼得不行。
但看薑婪自己都渾不在意,應嶠即使心疼,也不好特意提出來,隻能當做沒有看出來,就怕傷了小妖怪的自尊心。
他心情沉重地拍了拍小妖怪的肩膀,越發堅定了要幫他脫貧的決心。
薑婪不知道他心裡所想,隻能忐忑地請他坐下。
又沒話找話地說:“你吃了嗎?”
應嶠:“吃了。”
薑婪:“哦。”
他有點麻爪,心裡亂七八糟地想著,應嶠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麼?不然他怎麼不繼續問啊?
他憂愁地歎了一口氣,又起了個話題:“你今天不上班嗎?”
應嶠:“嗯,昨天加班太晚,老板給了我半天假。我就順路過來看看你。”
薑婪又“哦”了一聲,眼珠子轉來轉去,終於伸出了試探的小jio:“我又收到了一筆獎金,最近手頭寬裕很多,就給你買了禮物。”
他是想暗示應嶠,他家之所以大變樣,是因為發了獎金。
但應嶠卻理解差了,他看著小妖怪小心翼翼的表情,愈發覺得憐愛了:“你我之間,不必這麼客氣。”
薑婪搖搖頭,認真地說:“隻是我想送你禮物。”
他的眼底仿佛盛滿了窗外的璀璨陽光:“我現在有錢了。”
應嶠被他認真的表情逗得笑起來,沒有再推拒:“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薑婪準備的禮物是一對寶石袖扣。寶石是從石精那裡買的藍寶石,海洋一樣的深藍色,十分通透漂亮。他親手將寶石打磨好,找了工匠做成了一對袖扣。
他回房間將袖扣拿出來,看向應嶠的眼神期待又興奮。
“那我現在就打開了?”應嶠接過精致的木匣子,笑著看向薑婪。
在得到薑婪的肯定後,他才打開了木匣。
黑色絲絨布上,擺放著一對精致的藍寶石袖扣。
藍色寶石晶瑩通透,周圍以做舊的白銀鑲嵌,盤成了蛇形,大蛇鱗片刻畫纖毫畢現,首尾相銜,正好將藍寶石拱衛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