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警局之後,便被帶去做筆錄。
關水本來害怕警察不信他們,正猶豫著要不要說實話,那邊關隊長已經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甚至連自己的猜測也說了出來。
他從煙盒裡摸出一根煙,手指用力撚弄幾下,卻沒有點燃。
“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可能不信這些個,”關隊長聲音透著一股滄桑,蒼老麵容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意:“但這都是老一輩傳下來的經驗,我十六歲就跟著我爹在水裡撈屍,到現在滿打滿算已經有三十二年。這些年我遇到的怪事不少,都是靠著老一輩傳下來的規矩,才能活到這把歲數。”
“撈屍隊一年打撈幾百上千的屍體,經我手的屍體更是不計其數,受這種腸穿肚爛之刑的,我隻見過這一個。”關隊長臉上的皺紋越發深刻:“他不是溺死的,是還活著的時候,被那些東西鑽進肚子裡,活活鑽死的。”
他聲音隱隱透出些顫意:“他們這是惹了大禍啊!”
做筆錄的警察麵露驚駭,乾巴巴地道:“這……還是等法醫驗屍結果出來再說吧。”
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讓蛇和魚往肚子裡鑽?
關隊長搖頭深深歎了一口氣,就咬著煙頭不說話了。關水更是整個人都木了,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倒是唯一正常的薑婪顯得像個異類,做筆錄的小警察看了他一眼:“你說你前天晚上還救過死者?他當時正被一隻鱉往江裡拖?”
薑婪糾正道:“是十幾隻,隻隻都磨盤那麼大。”
小警察的神情明顯帶了幾分懷疑,又道:“你們之前認識嗎?將死者從水裡救起來後有沒有起過衝突?”
薑婪眨眼:“你是在懷疑我嗎?”
他長得就一副無害的純良相貌,睜大眼詢問的時候更顯得無辜。
例行詢問的小警察感覺自己的良心竟然有點痛,隻能板起臉,嚴肅道:“隻是按程序詢問,你放心,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薑婪哦了一聲,配合道:“你要是不信,我還有朋友可以作證,我那天是和朋友一起去江濱大道散步。”
最後應嶠還是來了警局一趟。
他到的時候,薑婪正坐在大廳裡捧著一杯茶小口小口地喝,看起來乖巧又無助。
應嶠大步上前,揉了揉他的發頂,有些無奈道:“這是我第幾次來警局接你了?”
旁邊的小警察聽見這話,雙眼立刻像探照燈一樣射了過來。
薑婪對上對方的視線,無辜道:“我隻是協助警方破案而已。”又帶著微微得意語氣道:“蔡陽區的警察還給我送過錦旗呢。”
原來是個誤會,小警察收回格外警惕的視線,詢問道:“這就是你那個朋友?”
薑婪確認之後,小警察就又讓應嶠做了一份筆錄。
在應嶠確認了當時江裡確實有十幾隻磨盤大的鱉把鄭宇的往江水裡拖後,小警察滿臉都是魔幻。
寫滿了我是誰,我在哪,我在乾什麼。
正巧這時法醫的屍檢報告也出來了,傳閱過報告後,警局裡鴉雀無聲。
鄭宇的屍檢結果,竟然和關隊長說的全部對上了。
屍檢報告顯示,鄭宇最終的死亡原因不是溺水窒息,而是內臟被嚴重破壞後死亡。他的口腔食道有被撕扯的痕跡,四肢以及身體都有被水草纏繞的勒痕,在生前還喝了大量的江水。初步判定他是在江灘邊落水,掙紮間被水草纏住了四肢無法動彈,才會活生生被水蛇和魚類鑽進身體裡,破壞了內臟致死。
但這件事細想一下,卻令人不寒而栗。
鄭宇作為撈屍隊隊員,深諳水性,又是個孔武有力的成年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之下,他才會被水草纏住四肢,仍由那些水蛇和魚鑽進身體裡?
原本覺得精怪之說是無稽之談警察們麵麵相覷,都感到了一股從背後爬上來的涼意。
薑婪和應嶠坐在一起,小聲嘀咕:“我覺得這事跟精怪無關,那些鱉打過幾次照麵了,它們就是聰明了點,比較通人性而已。”
應嶠頷首讚同了他的說法:“人類隻以為精怪報複才會這麼可怕,但有時候這些動物,比他們想象中聰明,也彆他想象中可怕得多。”
精怪開了靈智,踏入修行,知曉因果報應,有條條框框的束縛,反而不敢輕易報複殺人。
隻有這些未開靈智,卻又格外聰明的動物們,一旦被惹怒,會不計代價的報複。
作者有話要說: 影帝婪:我從來不騙人,真的。警察還給我送錦旗了!
龍龍:沒錯,我可以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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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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