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打開小棚子的門鑽了進去,因為太黑,他沒有關門,從薑婪的位置看過去,恰好能看到棚子裡麵還躺著個人影。
江遲搖了搖躺著的人,人影動了動翻過身來,露出半張枯槁衰老的麵容。老人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幾聲,江遲悶悶應著,然後就著外麵的微光從口袋裡拿出半個用包裝袋妥善裝好的麵包,洗乾淨手,將麵包撕成小塊,在水裡泡軟,再一點點地喂給老人吃。
老人隻吃了三四塊就不吃了,似乎又睡了過去。
江遲把剩下的麵包重新封好藏在棚子裡,呆坐了一會兒,又把褲腰的布包拿出來摸了摸,然後又鑽出棚子,關上門準備往外去。
薑婪幾乎已經猜到他要去做什麼了,他從藏身的角落轉出來,看著江遲。
“你又要去偷麼?你要偷多少人才能攢夠醫藥費?”
都不說他做扒手的技術如何,就說現在到處都是電子支付,就算能偷到,估計也隻是小額零錢。
江遲身影一僵,接著便像個被侵犯了領地的小獸一樣,凶狠地護在了棚子前麵。
薑婪沒有貿然靠近他,他站在不遠不近的位置,跟他分析利弊:“我可以借你錢,你就能送她去醫院。”
他想起派出所民警說的話,猜測棚子裡的老人應該就是撫養江遲的瘋婆李。
江遲惡狠狠地瞪著他,終於發出一聲嘶啞低喝:“滾開。”聲音絲毫沒有孩童的清脆稚嫩。
“她病的很重,也許等你攢夠了錢,就來不及了。”
江遲眼中露出些許遲疑,顯然他是明白自己的處境的,隻是他不信任薑婪,所以寧願靠自己。
但薑婪說出的可能性,還是讓他的堅持動搖了。
“我家裡有兩個弟弟,正好缺個玩伴。”薑婪慢慢瓦解他的戒備:“我幫你出醫藥費,你負責陪我弟弟玩,家裡的家務也歸你做,包吃住但沒有工資,什麼時候還清了醫藥費,你什麼時候可以離開,怎麼樣?”
江遲定定看他半晌,終於艱難地做出了抉擇:“真的?”
薑婪很熟練地騙小孩:“你不信的話,我們可以簽合同。合同有法律效應的。”
“好。”江遲這次沒有思考太久,就做出了決定。
薑婪鬆口氣,拿出手機打了120,道:“先把人送去醫院吧。”
他看了看渾身是傷的江遲:“你也一起去檢查。”
年紀不大倒是能忍,之前走路還一瘸一拐,這會就已經習慣了,要不是薑婪親眼看見了他身上那些傷,都要以為他根本沒受什麼傷了。
江遲戒備地繃緊了脊背,卻沒有出聲,隻是打開棚子門,安靜地坐在老人身邊。
折返回來的應嶠比救護車先趕到。
裡麵路太窄,車開不進來。他是步行進來的。這附近都在拆遷改建,垃圾扔到到處都是,又臟又亂,一路走來,他的臉色越發陰沉。
直到看見薑婪時才緩和一些,下巴朝江遲方向點了點:“怎麼回事?”
薑婪低聲說給他聽,又道:“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這樣,總覺得心裡有點難受。”
他雖然心軟,但也要看對誰。
和江遲不過兩麵之緣,卻對他這麼上心,其實有些超出了薑婪的預料。
應嶠揉了揉他的頭,將他的手攏在手心裡:“或許這就是你們的緣分。”
妖族的直覺向來很準,有些淵源也許薑婪本身還未察覺,但他的直覺已經在示警。
他沒有乾涉薑婪的做法,隻說:“想做什麼就去做,順心而為就好。”
薑婪回握住他的手,點了點頭。
說話間救護車也趕到了,醫護們抬著擔架進來,將老人抬上了救護車,薑婪陪著江遲一起上了救護車,應嶠則讓等待的司機掉頭跟上救護車,一同去了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 婪崽:騙小孩兒我是專業的(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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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啦,抽100個紅包叭。
最近好像一直在請假晚更,其實有點不好意思。還是跟大家解釋一下。因為存稿用完了都是現碼,然後手速慢/卡文等等,所以經常寫不完orz
本來想改掉文案的固定更新時間,但改了之後我多半會變身脫韁野狗,每天踩零點死線更新,有固定時間的話我至少還能努力撲騰一下orz
以後我努力早點更,不過大家等不到也彆一直等,晚上看or次日看都可,反正每天六千更新是肯定有的。
二更見。
然後小小劇透一下,評論好像都猜偏了,江遲不是睚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