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妖管局, 薑婪帶著小崽子們先去找餐廳吃晚飯。
吃完晚飯過後,又去超市采購了日用品和零食水果,便徑直回了應嶠的彆墅。
薑婪和三個小崽子目前處於無哥監管的自由狀態,小崽子們一下車就抱著零食, 跟在九鼎後麵, 像歸巢的雛鳥一樣衝進了彆墅。
零食水果,農藥四排, 快樂無邊!
反正就一股腦把薑婪定的規矩全都丟到了腦後去。
薑婪嘀咕了一聲“就知道玩遊戲”, 但到底沒有出聲阻攔小崽子們。等應嶠停好車後才一起拎著剩下的購物袋進屋。
剛走到門口,他忽然想起什麼,道:“你不是說要聯係姬獻嗎?”怎麼看起來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急, 先做點準備工作。”
將購物袋放在茶幾上,應嶠從袋子裡翻出剛買的信紙, 又去書房裡翻找出一盆蔫頭耷腦的矮小竹子。他隨手從竹子上掰下一截拇指粗的竹枝,而後在信紙上簡短地寫了兩句話,便將信紙卷起來, 塞進了竹枝中空的部位。
這盆半死不活的竹子雖然看著矮小, 但是它伸展竹枝都很粗,中間竹節很長, 恰好能將卷起的信紙塞進去。
將信封好後, 應嶠將竹枝往空中一拋, 口中輕叱:“歸位。”
隻見那根拇指粗的竹枝就晃晃悠悠地往上飛,且越飛越高。最後隱入了雲層之中,再也看不見。
應嶠見狀將竹子收起來放好, 道:“消息是傳出去了,看這兩天姬獻來不來,若不是不來,再想彆的辦法聯係她,”
“???”
薑婪驚了,這個傳訊的方式是不是有點過於隨意?
“這能收到嗎?”
“不確定。”應嶠皺眉道:“這傳訊的法子還是庚辰搗鼓出來的,一開始是因為在上界時常常要出門四處巡視,他為了在巡視時也能跟姬獻聯係,就想出了這個法子。”
——其實應嶠還省略了一部分沒說,主要是庚辰當初的乾的事太丟人,他都不稀罕說。
當年庚辰還沒跟姬獻在一起的時候,就隔三差五尋上門去獻殷勤。
但有時候實在有事要出門,他生怕姬獻忘了他,就死乞白賴地把一棵特彆煉製過的竹子種在了姬獻家院子裡。這種煉製過的竹子分子母兩種,子竹天生就會被母竹氣息所吸引,會靠著本能尋找母竹的方位,然後在母竹附近紮根。
庚辰就利用這一點,每每出門在外時,都要羅裡吧嗦地寫信塞進竹子裡,再讓子竹給送到姬獻家裡去。
隻不過他廢話實在太多,出門兩天送回去的信能有五六封。一開始姬獻大約還新鮮會拆開來看,後來可能發現他說得都是廢話,也懶得拆了,就把那些子竹掛在母竹上。
有次應嶠隨庚辰去姬獻家時,就見那棵長得壯實的母竹上掛滿了竹筒——全都是庚辰出門時寄回來的信。
拆開的沒拆開的,挨挨擠擠,密密麻麻。
當時姬獻冷著臉說要是庚辰再敢有事沒事拿廢話煩她,就讓他帶著母竹一起滾蛋,他這才消停了。
後來庚辰終於追到了人,這棵掛滿竹筒的母竹在他們下界前都穩穩當當長在姬獻的院子裡,且越來越高大。
他們下界之時,庚辰特意取了母竹的竹花煉製了一塊玉佩送給姬獻,他自己帶著一棵子竹。後來他們在下界被迫分居南方大澤與北漠時,也常常用此傳信。
再之後,庚辰隕落,姬獻憤而離去。應嶠收拾了庚辰的遺物,連著這盆子竹一直保存到現在。
倒是沒想到有朝一日還會有用上它的時候。就是不知道那塊竹花玉佩有沒有被姬獻給扔了。
薑婪不知內情,心想這竹筒看起來就很不靠譜。
但沒想到的是,這看起來不靠譜的竹子效率竟然驚人的高——當天半夜時姬獻就到了。
薑婪是被一陣熱浪驚醒的。
彼時他和應嶠早就相擁著睡下,睡到半夜,卻忽然察覺一股炙熱的氣息不斷逼近,薑婪驚醒過來,起身去院子裡查看情況,就看見了踏著火焰而來的姬獻。
一同起來的應嶠走到他身側站定,看著衣袂翻飛的姬獻,忍不住撇撇嘴:“竟然來得這麼快?”
他還以為姬獻至少得晾庚辰一陣子。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姬獻還是一如既往的心軟。
說是要一刀兩斷,但這麼多年了竹花玉佩也沒有丟,接到他的信,更是連夜就趕了過來。
一股熱浪撲麵而來,姬獻從空中落下,白色衣裙如蝶翅垂落,未束的黑發垂至腳踝,聲音是與周圍溫度截然相反的涼,如冷玉撞盤:“你找我?”
她的瞳色很淺,凝視著人時有種鋒利的冷意,但撇開這些,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的眼底其實是柔和的。
應嶠點點頭,請她進屋:“跟庚辰有關,進屋再說吧。”
姬獻眼睫一顫,腳步輕移,隨著他們去了客廳。
三人坐定,她沒著急說庚辰的事,而是將目光轉向了薑婪:“他是你找的伴侶?我們上次見過,你是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