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交代的事情實在太多,一時半會也說不完,索性等回去再好好盤問。
最後應嶠帶上九鼎,薑婪口袋裡裝著江遲,姬獻隨後,按照庚辰所說去找睚眥。
薑婪是萬萬沒想到睚眥也在這方小世界裡,還跟共工交過手,好在庚辰說睚眥沒吃虧,他這才按下了擔憂,按照庚辰所說的路線一路走過去。
睚眥大約是完全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地盤,壓根就沒有掩藏蹤跡,薑婪他們很輕易地就順著地麵上拖拽的痕跡找到了睚眥的新窩——一處背山靠水,草木繁盛的山洞。
薑婪生怕沒恢複記憶的睚眥就跟在埋骨地時一樣聽見動靜就跑,靠近時還特意囑咐應嶠和姬獻,三人從三個方向靠近,封死了睚眥出逃的路徑,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山洞。
山洞裡靜悄悄的,隻傳來隱約的呼吸聲,薑婪聽了一會兒,朝應嶠打了個手勢,這才收斂起息謹慎踏進了山洞。
洞內光線昏暗,但打眼看去還算寬敞,薑婪轉過了轉了個彎後,就在山洞中間靠後的灰白石台上看見了正呼呼大睡的睚眥。
之前在埋骨地折騰了幾日,進了這方小世界又和共工打了一架,睚眥著實是累了,是以這時候睡得又香又沉,麵朝裡側躺著,腦袋半歪,還隱約打著快活的小呼嚕,隻不過這次壓在他爪子下的不是他那寶貝短劍了,而是……一窩蛋?
薑婪懷疑自己眼花看錯了,等走進了才發現,睚眥爪子下攏著的竟然還真是一窩蛋。他那寶貝不離身的短劍則放在那窩蛋旁邊,被一並壓在爪下。
也不知他是睡得太沉,還是已經熟悉了薑婪的氣息,對他毫無防備,攤著肚皮睡得呼呼的。
薑婪使壞地揪他耳朵一下,就見他跟在埋骨地時一樣,不耐煩地哼哼兩聲,抿著耳朵把腦袋往胸.前埋,繼續睡。
薑婪繼續揪,他就繼續埋。
反複數次之後,睚眥從喉嚨裡發出一身憤怒地低吼,整個已經快團成一個球了,半個身體壓在那窩蛋上麵,依舊沒醒。隻不過一直在煩躁地哼哼,恨不得把耳朵抿沒了,免得被人揪。
“……”
薑婪是沒想到這麼弄都不醒,那害怕他跑什麼。把他堵在洞裡,他哪裡都跑不了。
他乾脆讓等在外麵的應嶠和姬獻一並進來了。
兩人剛踏進山洞,察覺生人氣息地睚眥一下就驚醒了,他猛地翻身躍起,伏低身體,看向洞口的銀白色眼瞳已經豎成一條細線,喉間發出低低的咆哮聲。
薑婪注意到他一隻後腿還把那窩蛋往石台裡麵踢了踢。
“……”
竟然還挺寶貝。
薑婪忍不住敲了敲石台邊緣,提醒他山洞裡還有個人在。
這麼大個哥哥杵在這兒,怎麼就愣是沒瞧見呢?
全神戒備地睚眥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他,豎起的瞳孔微微放大,滿眼疑惑,像是在奇怪薑婪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變了個模樣,竟然變得這麼弱雞。
接著又注意到應嶠和姬獻已經走了進來,他立刻朝薑婪嗷嗷幾聲,大意是先解決了外來者,再和他敘舊。然後理所當然地往前走了幾步,擋在薑婪前方,仰著頭示威地朝應嶠嗷嗚了兩聲。
趕緊滾!
薑婪聽懂了,應嶠也聽懂了。
他看向這個據說心眼巨小的七舅子,思索著現在要是自己還口了,等他恢複記憶後會不會記仇。
“他們不是外人。”薑婪終於看不下去弟弟犯蠢,不好意思地對姬獻道:“見笑了,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也不會說話。”
姬獻理解地點頭,並沒有介意。隻不過眼風若有似無地掃過了應嶠身側的九鼎。
庚辰:???
瞅我乾啥?我都想起來了,也會說話了!
而且就是失憶的時候,他也沒有睚眥這樣傻缺吧?!
他內心忿忿不平,十分不服氣,但最後卻屁都沒敢放一個。
倒是睚眥聽著薑婪的話,有點莫名其妙地看了兩人一眼,他看薑婪的態度,也意識到這不是闖進來跟他搶蛋的,而且還跟薑婪認識。確定應嶠姬獻暫時沒有威脅後,睚眥就放鬆下來,輕飄飄地睨了兩人一眼,就跳上石台,去檢查他的寶貝蛋。
結果剛把藤編小籃子拖出來,他整個獸就震驚到裂開了。
睚眥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吼聲,看著中間那個裂了一道縫的蛋急得團團轉。
他的蛋怎麼就裂了!!
他叫聲太過淒厲,薑婪三人都被嚇著了。
“怎麼了怎麼了?!”薑婪趕緊去看,就見睚眥對著一窩蛋想碰又不敢碰,緊張兮兮到耳朵都耷拉下來了。
被他一問,慌了神的睚眥這才嗚咽了一聲,用鼻子輕輕碰了碰出現了裂縫的蛋,又一陣風似的把山洞裡囤著的靈力充足的花花草草全都堆在了石台上,把一窩蛋圍在了中間。
薑婪一開始還沒看懂他怎麼了,等看著完他一係列操作終於悟了,憋著笑去戳戳他:“你乾嘛呢?這蛋是要孵化了,又不是摔壞了,你緊張什麼?”
“?”
心情沮喪的睚眥一呆,瞪大眼看看裂了縫的蛋,再看看薑婪,神情呆滯。
“這是什麼蛋?”
先前薑婪看到這窩蛋就很好奇了,一個個有成年人的頭大小,外表看上去像是灰白石頭,乍一看就平平無奇,但睚眥這麼護著,就讓他產生了好奇心。
他伸手在蛋的裂縫上輕輕摸了摸,隻見灰白的石頭蛋殼忽然裂成了幾瓣,露出內裡完好無損的一個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