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瀚有點接受不了,“我以為五年相處下來,我們已經是真正的夫妻了,將來是要一起俯瞰天下的。”
楚湘搖搖頭,“帝王會喜歡什麼人嗎?如果你喜歡一個女人,一定是因為她有獨特之處,如果你把她關在後院,她便與其他女人無異,你也不會再喜歡她了。這是無解的,你不如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政務上,做一個千古名君。那不管我在哪裡,都不會後悔曾經帶全家儘心輔佐過你。”
李博瀚看了她半天,慢慢低下頭靠近她。在兩人唇碰唇的時候,他看見楚湘眼中還是一片清明,沒有害羞、沒有喜歡、沒有厭惡,什麼都沒有,頓時感到一陣挫敗,鬆手放開了她。
“我不會放你走,你擔心的那些,我都會解決。”李博瀚沉著臉穿上盔甲,牽住楚湘的手往外走,“這邊交給楚文淵,我們回宮。”
李博瀚前幾次上戰場都是為了立威,為了向世人展示他不是紈絝,洗清過去的一些劣名。如今展示過了,戰場便不需要他親自過來了。他隻需在秦王宮指揮即可。
他們還沒到秦王宮,秦王妃上戰場的事就傳揚開來,虞太妃氣得差點暈過去。她就說李博瀚出去,楚湘怎麼就病了呢?原來這妖妃跟到戰場上去了,這絕對不能容忍!
虞太妃擺出好大的陣仗,楚湘一回來,她就要興師問罪。
李博瀚正煩著呢,見此不悅道:“母妃你又要做什麼?是我要帶王妃去的,與她無關。”
虞太妃氣道:“怎麼可能與她無關?定是她花言巧語迷惑了你,瀚兒你怎麼到如今還為她說話?你知道外麵的人都怎麼說你嗎?說你懼內,沒出息,早晚被女人害死!你到底要被她迷到什麼時候?你何時才能清醒啊?!”
“我很清醒,母妃,你回去歇著吧,不要操心這些事了。”李博瀚厭煩地看向宮人,“你們都下去,誰惹王妃不高興,本王就杖斃了他!”
宮人都是被虞太妃叫來的,但也不敢不聽李博瀚的。他們看了看虞太妃,遲疑著行禮告退。虞太妃當即摔了杯子,斥道:“這麼個妖裡妖氣的東西,你是要護她到底?好,我問你,她嫁給你五年無所出,又不許你納妾,此事如何解決?”
李博瀚和楚湘根本沒同房過,哪裡會有孩子?但這隻有他們兩人清楚,總不能如此向外人解釋。何況楚湘根本就不想和他生孩子,甚至不想做他的王妃。他看向楚湘,就見楚湘無甚表情地垂著眼喝茶。但以他這些年對楚湘的了解,楚湘已經很不耐煩了,再廢話下去,肯定要發脾氣。
李博瀚自嘲地一笑,他什麼時候這麼了解楚湘了?可人家根本沒拿他當回事。
他暗吸口氣,對虞太妃說:“母妃,孩子早晚會有,你就不用操心了。如今我忙於戰事,不想為這些事煩擾,望母妃體諒。”他拉著楚湘起身,“我們二人舟車勞頓,先回去休息了。”
“瀚兒!瀚兒!”虞太妃喊也喊不住,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她心中升起莫大的危機感,將來若李博瀚真的登基為帝,她這個太後是否也如現在這般形同虛設?楚湘真的完全迷住了李博瀚,這可如何是好?
李博瀚拉著楚湘回房,臉色還是很難看。楚湘感覺累了,叫紫玉備水沐浴。
紫玉為她擦背的時候,小聲說:“主子,你是不是要請大夫來看看?這……虞太妃雖說向來不講理,但這一次,恐怕所有人都覺得她說得對。您五年未愈,會不會是當初在冷宮時傷了身子?”
楚湘好笑道:“彆人如何想與我何乾?”
“不是,主子,王爺他將來很可能問鼎皇位,那您就是皇後了。你若無子,豈不是給了彆的女人機會?以王爺對您的喜愛,您若誕下嫡子,將來小主子定會被封為太子的!”
楚湘捏起水中幾片花瓣把玩,笑說:“紫玉啊,你不知道你主子是妖妃嗎?自古以來,哪個妖妃是靠孩子爭寵的?彆瞎操心了,我自有分寸。”
生孩子是不可能的,她逍遙人世間,可以偶爾動情,卻不能癡情忘了自己是誰。她會一世一世的走下去,男人永遠不會排在第一位,自然是可以忘的,可孩子不行。
讓她拋下骨肉血脈,獨自離開,她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做不到。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生,如此才能了無牽掛的逍遙下去。
這也是她不可能留下做皇後的原因,皇帝總要傳宗接代,她和李博瀚各方麵都不合適。就連李博瀚對她的欣賞喜歡,和江山相比,也是微不足道,如今把她看得這麼重,隻不過是因為她和他想要的還沒有衝突罷了。
紫玉看楚湘這態度就知道楚湘對李博瀚是真不上心,她也知道主子一向有成算,便不說了,隻想儘心幫主子管好秦王宮,彆讓虞太妃鑽了空子。
從這次說開之後,李博瀚對待楚湘就像鬨了彆扭一般,總是在生悶氣。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在想,他和楚湘之間的問題到底要如何解決。他若為帝,不設後宮,隻與楚湘一人共度餘生可能嗎?楚湘不願被困在宮中,到時若楚湘還想女扮男裝出宮經商,可能嗎?文武百官又能接受讓一個妖妃做皇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