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母平時並不是暴躁的人, 但她現在被冤枉。她親眼見過楚湘惡劣的樣子, 可偏偏楚父不信她, 還覺得她不可理喻, 她怎麼能忍受這個?
她也不大聲吵, 就是帶著怒氣一直說,從楚湘剛回來做小偷說起,一直說到楚湘給楚萱畫癩蛤^蟆,還在臉上摸東西冤枉她打人。
楚父對她越來越不耐煩,“我今天特意去看了學校監控,楚萱在裡麵的時候湘湘根本沒去, 監控又沒壞, 你拿這事兒冤枉湘湘太過分了些。還有, 湘湘有什麼理由冤枉你打她?她冤枉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損人不利己的事哪有人乾?至少楚父不認為楚湘會乾這種事。
楚母脫口說道:“她就是想讓我百口莫辯,讓我吃啞巴虧沒人信, 讓我體會一下這種感覺,現在她不就得逞了?我說什麼你都不信。”
楚父氣道:“監控證實了的事你都能扣在她頭上,你叫我怎麼信你?好, 就算她真的要讓你體會一下百口莫辯的感覺, 那她為什麼要讓你體會這個?是不是因為她就百口莫辯,說什麼都沒人信?那是不是說明之前她都是被冤枉的?”
楚母一愣, 沒來得及再說, 鑒定中心已經到了。她和楚父夫妻二十年,已經看出楚父不止不相信她,還不耐煩了。她突然想起剛剛在帖子裡看到的那個猜測, 楚父是不是在外麵有了私生子?
她身體不好在家好幾年了,早年累到了,再怎麼保養也還是有點顯老,楚父整天早出晚歸還常出差,外麵那麼多漂亮活潑的小姑娘,他是不是有外心了?
平時楚母也會想這些,隻不過她對楚父還是信任的,沒有深想過,但現在她被楚湘冤枉,楚父還對她這麼不耐煩,她在最敏感的時候看到帖子裡的猜測,這懷疑就怎麼都壓不下去了。
她消停下來,眼神卻很不對勁,讓楚父更加心煩,隻想快點做完鑒定直接回公司去,他現在煩的連補償女兒都沒心情了。
做鑒定的時候,醫生看他們都來了就提出采血化驗,楚湘卻下意識退了半步,在他們看過來的時候,低下頭小聲說:“有彆的方法嗎?我……怕。”
楚父愣了愣,“你怕?這樣采血是不疼的。”
楚湘連連搖頭,等楚母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才說:“我在陳家的時候,楚萱她媽媽拿針紮我。”她聲音有一點顫抖,“很疼,真的很疼……”
楚萱心裡一突,立馬去看楚父,就見楚父滿臉心疼,上前抱住楚湘輕聲安慰,“湘湘不怕,不怕啊,沒事了,咱們不采血,再也沒人會傷害你了,都過去了,彆怕。”
本來楚母心裡也有點觸動,陳家那女人居然紮她女兒?但這會兒看到楚父安慰楚湘,而楚湘好像很柔弱的樣子,她又生起氣來,不是氣楚父對楚湘好,而是氣楚湘又在演戲。
那天楚湘在書房是怎麼對她的?伶牙俐齒、惡劣不堪,這樣的楚湘怎麼可能柔弱需要人安慰?根本就是裝的!
醫生在旁邊看著,她不好說什麼,隻是她對楚湘更反感,臉上的神情自然也帶出來一些。
楚父無意間一轉頭看到她的樣子,很吃驚也很不理解,楚湘可是他們唯一的女兒,楚母聽到這樣的事居然一點不難受,還好像很厭煩楚湘?她有病???她這是真的疼楚萱疼到天上去了,一點都不想要親生女兒?
楚父再疼楚萱,也一直是想著把家業傳給親生女兒的,要不然楚氏不就改姓了嗎?所以他一直說的都是楚湘不聽話就關在家裡找老師教,他一直想的是多找些老師把楚湘的性子掰過來,多教訓幾頓就好了。
可他現在忽然發現,妻子和他的想法不一樣,妻子好像根本不想要楚湘,那之前那些事肯定都是妻子幫著楚萱乾的,否則楚萱一個孩子哪懂那麼多?
楚父掌管公司那麼多年,疑心病最重,對楚萱和楚母的懷疑直線上升,止都止不住。他甚至想扒開楚母的腦子看看她想什麼呢,幫養女誣蔑親生女兒不是腦抽嗎?
不過這是在外麵,他們有再多想法也不說一個字,隻是臉色都不好看,氣氛也很僵硬。
鑒定中心裡來往的人不多不少,看到他們這樣都露出了然的表情,這兩口子不知道誰偷人了,隻是懷疑自家孩子不是親生的呢,或者是帶小三的孩子來鑒定。
看楚父討厭楚萱、楚母討厭楚湘,楚父和楚母還互相僵著不說話。大家還真有點猜不透具體是什麼內情,因為猜不透就有點好奇,於是大家也就多看了他們好多次。
最後選的是口腔采樣,楚湘以前在彆的世界做過很多實驗,她空間裡也有很多實驗用品,這次她動用了一絲絲靈魂帶來的靈力,無形的嚴密擋住自己的口腔表層,然後用靈力包裹著彆人的樣本被采走了。
也就是說,這樣本和她這具身體丁點關係都沒有。
化驗結果要一周以後才出來,楚父他們根本沒懷疑過楚湘不是親生的,畢竟認回來之前已經做過親子鑒定了,所以也不著急拿結果。做完鑒定他就讓楚母帶著楚萱回去,他的意思是要單獨和楚湘去吃飯。
楚母冷聲道:“你就是不相信我,也不知道楚湘和你說了什麼,你對她深信不疑,倒覺得我在撒謊。你現在想補償她,覺得我們對不起她?我昨天也是這麼想的,結果她怎麼對我的?她罵我還冤枉我打她。你以為她現在這樣是原諒你這個爸了?她指不定藏著什麼心在這看你笑話呢!”
楚母堅信所有事都是楚湘搞出來的,楚父卻堅信楚湘一直是無辜的,兩人都認為自己知道的才是真相。而楚母認為楚父被騙了,急著想讓楚父知道楚湘的真麵目,也想知道楚湘到底要乾什麼;楚父則認為楚母隻認楚萱,非要挑撥他和楚湘的父女情,簡直不可理喻。
因為停車場沒人,這兩人在車旁就吵了起來。楚湘說道:“下午還上課,我回去了。鑒定結果出來之前彆來找我,我不想看見你們。”
楚湘走了,楚父喊她幾聲,也不能跑上去追她,氣得上車回公司,把楚母和楚萱扔在了那裡。
楚母還生氣呢,臉色發白,心口特彆不舒服。楚萱就適時地關心她、安慰她,陪著她回了楚家。結果沒想到楚家傭人得了楚父的死命令,還真是怎麼都不讓楚萱進門,就算楚母說了也沒用,因為是楚父給他們發薪水。
楚萱哭著離開,楚母更生氣了。她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好像一無所有還被嫌棄的家庭主婦,明明楚氏的成功也有她的一份功勞,現在居然連傭人都不聽她的話,而且她還不知道楚父在外頭到底有沒有人。
她覺得她不能這麼下去,她要回公司,要去看著楚父,她還要把公司股份落到自己名下,自己把著。
她從早上楚萱折騰著搬家就開始生氣,後來看到帖子更氣,再有和楚湘的針鋒相對還有和楚父吵架,回來再被傭人反駁,這會兒氣得頭痛欲裂,哪哪都不舒服。
可她在家裡待著更煩,乾脆換身套裝就去了公司,坐在楚父辦公室的沙發上看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