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讓道:“直接放它進來吧。”
侍衛應道:“是。”
小夢和馬識途移動到薑讓的左右前方——這是為了預防倀虎鬨事,既然他們在場,總沒有讓他們的王親自動手的道理。
方心咬牙站在原地。
一頭猛虎衝入刑堂中,它停在方心身旁,口吐人言:“王,聽說我這個鬼役惹禍了?”
它剛知道方心被抓,趕緊趕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其實它也可以選擇直接把方心收回去,但那樣會讓薑讓有理由處置它。它剛到幽冥不久,目前還是重點監控對象,很難逃走。
然後它又覺得方心知道的事也不多,同時她也不敢亂說話——她的小命在自己手上呢。所以它便放棄了對抗,而是選擇了自投羅網。
小夢道:“是你惹禍上身了,刑堂是你想闖就闖的嗎?”
她語氣平平,但一條雪白的長鞭在她手中慢慢地現出了形,鞭子上滿是倒刺,一鞭下去,大概可以把骨頭上的肉全部刮走。
倀虎在原地徘徊了幾步,認了慫:“是我錯了,我願意認罰。”
風望北有點失望:“我還以為它想乾嘛呢。”
薑讓道:“你想乾嘛呢?”
他用的語氣是學風望北的,馬識途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王怎麼畫風突變?
小夢沒反應,她一向注意不到這些。
風望北也不覺得怎樣,他說:“我沒想乾嘛。我大概是以為它會被雪人姑娘抽上一頓?”
倀虎以為薑讓是在問它,便道:“擅闖刑堂是我不對,我的鬼役惹禍,也是我因為管教不嚴,所以我該罰,我心服口服。”
方心道:“不,不關虎主的事,是我愚笨才惹下禍事。”她突然跪倒在地上,仰頭看向薑讓,“王,我不配繼續服侍虎主,您罰我去做彆的吧,再臟再累的活都可以,這是我應得的懲罰。”
風望北歎道:“她挺厲害啊,有膽識。”
方心這算是和虎倀撕破臉了,如果薑讓不幫她,那跟倀虎回去後她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就不定會再死一次,這次將是徹底死亡。
“……這有你說話的份嗎?”倀虎一掌拍向方心。
方心用力閉上眼睛,等著魂飛魄散的到來。
小夢一鞭子抽向倀虎。
倀虎為了躲避放棄了擊斃方心。
小夢反手又是一鞭,倀虎控製方心給它擋鞭,小夢收鞭,但鞭尾還是掃到了方心,她慘叫了一聲。
風望北“嘶”地吸了一口氣。
薑讓道:“馬識途。”
馬識途身形一閃,掠到方心身邊把她拽離了“戰場”。
沒有了障礙,小夢把鞭子揮得更狠。
倀虎為了躲避,一再把身體變小,好讓自己的動作更加靈活。
“我教訓的是自己的鬼役,這不歸你管吧?!”
“主人的坐騎都是我管。”
“……”
“啊啊啊……!!”突然方心發出了淒慘的尖叫聲,這叫聲不用通過耳朵就直接鑽進了人的心裡,讓人心驚膽寒。
與此同時,方心的身體迅速變得透明,馬識途給她輸靈力都不管用。
“她,她怎麼了?”風小毛球撲到薑讓脖子上,小身子顫顫巍巍的。
“當著我的麵殺人?”薑讓一隻手伸進兜帽裡把小毛球撈到手上拿到胸前,另一隻手淩空一掌拍向倀虎。
倀虎飛起來砸到牆上,再掉到下麵的刑具上,原先掛在牆上的刑具也劈哩啪啦地落到它身上。
小夢一抖鞭子,鞭子迅速收縮,縮到三尺左右時,它停了下來,變成了一柄雪白的刀。
小夢提著刀撲到倀虎身上,踩著它的脖子就把它給開膛破肚了,黑色的血液湧到地上……
倀虎邊哀嚎邊掙紮,越掙紮它的血液流得越快。
風小毛球愣愣地縮在薑讓的胸口,小身子都忘了哆嗦了。
方心沒有繼續透明下去,倀虎現在已經沒有餘力控製她了。在馬識途的幫助下,她重新變得凝實起來。
馬識途靈力耗儘,走到一旁歇息。
小夢切開倀虎後,當場扒下它的皮。
失去了毛皮的血肉模糊的倀虎沒有立刻死去,它躺在地上邊抽搐邊斷斷續續地呻.吟。
馬識途皺眉:“殺了它吧。”
小夢沒理他,她正忙著愛不釋手地撫摸那塊虎皮。
風小毛球想起她摸自己的毛的情景,皮膚一緊,炸毛了。
薑讓摸了摸小毛球,道:“你們把這裡收拾乾淨,我先走……”
這時,小夢手上那塊虎皮無風自動,它像一張網一樣網向小夢。
小夢立刻撒手後撤,長刀重新出現在她手上。
薑讓停下了腳步,風小毛球也瞪圓了小黑眼睛,這是什麼發展?
虎皮像活物一樣避開了小夢的刀,然後猛地一個調頭,撲向方心,裹住了她。
小夢趕緊衝過去,拉住虎皮,想把它從方心身上拉下來,但拉不下來,它像是長到方心身上了。
小夢舉起刀,打算再剖一次……
薑讓道:“小夢,等等。”
小夢便放下刀,退到一旁。
虎皮裹緊方心後開始自動“充氣”,很快,一隻新的倀虎出現在大家麵前。
接著它開始發生變化:身體變得更纖細修長,皮毛顏色變淺,五官也有調整變動……
片刻後,它穩定了下來,現在它看起來已經完全不像之前的倀虎了——仿佛換了一隻虎。
新倀虎麵向薑讓,前肢關節著地,道:“王,我是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