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讓一直在看電視,整棟彆墅就他的房間燈光最亮,聲音最大。
夜越來越深,越來越靜,突然,他一直盯著電視的視線移向了房間的西北角,那裡有動靜,有一片影子一樣的東西在地上蠕動,然後一個寸把長的黑色小人從地板中爬了出來,接著它開始長大,很快就有一尺高了,還在長……
薑讓把在沙發上睡得四仰八叉的風小毛球撈到手上,戳了戳它的小肚子。
風小毛球一個激靈,睜開眼睛:“怎麼了?”
它一說話,牆角的那個黑色小人便受驚般不再繼續長大了,而是開始縮小,大概是想縮回地板中去。
薑讓立刻揚手,兩尺來高的黑色小人被吸了過來,薑讓掐住了他的脖子,他邊掙紮邊發出了哭泣般的尖叫聲,薑讓收緊手,他叫不出聲了,但仍在拚命掙紮。
“什麼東西?!”還迷糊著的風小毛球被尖叫聲嚇一大跳,然後它才看清薑讓手上的東西,“玩具小人?”
那個黑色小人的原形是個兩寸來高的小泥人,這是個活靈活現的男娃娃。
風小毛球好奇地道:“你會動?你也是妖怪嗎?你從哪來的?”
小泥人聽到風望北說話,停下了掙紮,好奇地看著風小毛球,大概它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圓的小鳥。
薑讓晃了晃手,小泥人跟著搖晃,薑讓道:“你來這做什麼?不說就捏碎你。”
小泥人邊哆嗦邊視死如歸地瞪著薑讓。
風小毛球道:“你是小泥人,那你是不是有主人?是你主人讓你來的嗎?你主人是誰啊?”
小泥人抿緊嘴唇不說話,像個正在賭氣的小小男孩。
風小毛球看向薑讓:“也不用捏碎吧?”
薑讓道:“可以不捏碎,但不能放它走。”
風小毛球趕緊點頭:“我懂我懂,誰知道它是來乾什麼的呢,肯定不能放它回去。”
“嗯。”薑讓用力甩了下手,小泥人再次尖叫,比之前叫得更加淒慘。
風小毛球不安地動了動它的小翅膀。在它看來,小泥人沒什麼變化。
不過在小泥人自己看來,它已經被打回了原形。
薑讓把小泥人擺到風小毛球身旁,道:“讓它陪你玩。”
風望北:“……”他早就過了玩玩具的年齡了。
……
城西楓山上,木製庭院的大堂中,穿白色練功服的中年人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仰麵摔倒在地。
衛宏大驚失色,撲過去:“大伯!”
中年人臉色慘白,低聲道:“有人斬斷了我和小偶之間的聯係。”
小偶是他的本命靈器,一但被奪被毀,他便會遭受重創。
“那,那該怎麼辦?”衛宏慌亂地問。
中年人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
風家彆墅。
第二天早上,風玄準備了早餐,把大家叫去吃。
馬識途感歎道:“很久沒在人界吃東西了。”
小夢好奇地拿起一個灌湯包,咬了一口,湯汁溢出,流了一手。
方心把紙巾遞給她。
薑讓沒去餐桌邊用餐,他沉迷於電視無心吃飯,不過他倒是把風小毛球送到了餐桌上。
風小毛球的早點是一小碗米粒狀的鳥食以及一小碗清水。
它現在隻能吃這個嗎?它看了眼風玄,大黑蛇用“威脅”的眼神看著它:“快吃。”
“……”小毛球低下腦袋開始啄鳥食。
嗯?味道居然不錯!
小毛球的腦袋一下又一下的迅速點動,頭上的幾根呆毛也跟著一下又一下的晃動。
看它吃得歡快,其他人也吃了起來——雖然人界的食物對他們來說可有可無。
方心吃了許多東西,但肚子裡沒任何感覺,像是那些食物掉進了無底洞裡,她問:“變成鬼之後,是不是再也吃不飽了?”
“對。”馬識途道,“因為鬼餓的不是肚子,是心。”
小夢道:“如果你能感覺到‘飽’,那你就該消散了。”
風小毛球想問:那餓死鬼怎麼辦?也永遠都吃不飽嗎?那就太可憐了。
可惜它被薑讓點了“穴”,隻會“啾啾”叫,說不出一個字來。
小毛球甚是遺憾,繼續埋頭苦吃,吃了半碗“鳥食”後,它飽了,打了個嗝。
“就吃飽了?吃得太少了。”風玄道。
英八道:“它還小。”
“那也吃得也太少了。”風玄伸手摸著小毛球的腦袋道,“餓了要跟我說。” 他滿意地想,終於摸到自己兒子的頭了。
小毛球看到的是,大黑蛇靠近它,然後開始蹭它……大蛇的身體對它來說像堵牆,一片鱗片就比它的爪子大,鱗片邊緣像刀刃一樣鋒利,這些利刃貼著它蹭來蹭去,真可怕……
小毛球忍不住“啾啾”地叫了起來。
薑讓的視線從客廳的電視上移開,他走到餐桌邊,把小毛球拿到手上,然後走回電視前。
風玄:“……”
這時,門鈴響了。
英八去門口看了下可視門鈴的視頻,道:“大哥,薛梅城來了,他還帶了一個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