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風望北吵得煩, 薑讓便給自己找了點事乾。他把薑有期從黑傘中放了出來。
薑有期魂體不穩,呈半透明狀,薑讓用靈力替他穩固了一下。
“……你怎麼突然這麼好心?”薑有期狐疑地看著薑讓。
“有事要問你。你先前和我說你在都廣野長大?”
“那又怎樣?”
“說說怎麼回事。”
薑有期瞥了薑讓一眼:“你怎麼關心起這個了?”
“讓你說就說。還是說,你要吃點苦頭後才願意說?”
薑有期氣得咬牙, 恨恨地道:“玄珠哥哥病了, 在都廣野治病, 我也跟著一起在都廣野住。”
“虞玄珠?他得了什麼病?”
虞玄珠是南海鮫王的兒子, 比薑子夜小一些, 和他一樣是黑尾鮫人。
“不知道。”
“嗯?”
“……我真的不知道, 聽說是在都廣野染上的病, 所以得回都廣野治。”
薑讓想了想,覺得虞玄珠大概是當年在夷城受了重傷。兩個黑尾鮫人, 一死一傷, 不知道南海鮫王這些年來, 心情如何。
薑讓想起自己在寶鏡中看到的那一幕:南海鮫王帶著他兒子和部下拋下他先行一步。
他對此倒沒多大感覺,他沒有這方麵的記憶,在鏡中看到像是在看彆人的故事。
“他的病治好了嗎?”薑讓問。
“不知道,我就小時候見過他。”
薑讓心想,八成是病沒治好,很可能隻是勉強吊著命,不方麵見人。
“夕山鮫族在南海時過得怎樣?”
“不知道, 你自己去問他們啊。”
“我會的。”
“你要回夕山?”薑有期惶恐地叫道, “我不回去!你快把我收起來!”
薑讓不理他。
“……你聽到沒有?!我不回去!你這個拋棄家族的卑鄙無恥之徒, 你憑什麼逼我回去?”
薑讓隨手從林中扯了根青藤, 拿在手上抖了抖:“安靜點。”
他不想一邊聽風望北的念叨,一邊聽薑有期謾罵。
薑有期哇哇大叫:“你想打我,你打我啊,你打死我,我也不回去!”
薑讓甩了下青藤,啪的一聲抽到了薑有期身上。
“你,你混帳……”
隻要薑有期開口,薑讓就抽他。
幾十來下過後,薑有期終於不再說話了,抽噎著跟著薑讓趕路。
薑讓嫌他走得慢,用青藤捆住他的腰,拖著他走。
“你不會隱身法和輕身法?”這是鬼族的常規技能。
“不會!”
“沒見過你這麼蠢的。我教你,好好學。”
“……”薑有期沒敢說不想學。
風望北那邊,折騰了那塊絲帕大半天後,終於困了,他變成小黑鳥,把絲帕當被子蓋在身上,睡著了。
絲帕上的黑龍眼睛一眨,眼珠轉動,它看看四周,然後從絲帕上探起身,看向蓋著絲帕的小黑鳥,片刻後它回到絲帕中,變回靜止的黑龍刺繡。
耳邊安靜了,薑讓便不再折騰薑有期,把他丟回黑傘中。
薑讓沒有去夕山,他去了鹽州,冥軍駐紮在這裡。
鹽州一帶被黑紗般的霧氣籠罩著,有點形似幽冥。
薑讓來到軍營的帥帳中,外出的烈雲風風火火地回來見他:“王!”
“最近怎樣?”薑讓問。
“一切都好……不過我發現了一件不太對勁的事。”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