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小魚總算弄明白了,剛才的士司機問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在把她往一個,一看就很雄偉很壯麗很華貴的大門前一扔後,的士司機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徒留遲小魚看著汽車尾氣,和大門大眼瞪小眼。
來之前,遲小魚暢想過養母這位老朋友的身份,卻仍沒想到會如此顯貴。
好吧,我遲小魚前世也是見識過世麵的人,不就是區區遠程操縱的電動鐵門、視頻門鈴嗎,遲小魚給自己打氣後,按響了門鈴。
原本漆黑的視頻屏幕亮了起來,顯現出一位和藹的中年婦女身影,“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那個,我想找宋思嘉女士,請轉告她,是一位名為衛敏文的女士讓我來拜訪她的。”遲小魚禮貌地頷首道。
“請稍等一下,我去請示下夫人。”對麵那個中年女人一聽,先是一愣,隨後就關了視頻通訊。
三分鐘不到,視頻那邊又亮了起來,“我向夫人請示過了,您請進。進門後請稍等片刻,會有車接您到主屋門口。”
話音未落,大門哢嚓一聲,慢慢向兩邊打開。
站在門口向內望去,望著在道路儘頭若隱若現的房屋,遲小魚這時候才明白,為什麼視頻那頭對方讓她等車來接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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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小魚跟隨著視頻裡那位大嬸,來到客廳,就見到一位上了年紀的女士坐在真皮沙發上,溫柔的看著她。
這是一位極富有魅力的女士,雖然歲月的風霜已攀爬上她的額頭,但當她彎起眼睛,微微笑著,用溫柔的眼神注視著你,你除了感到內心溫暖慰藉,完全無法想到其他。
這位女士的身份,顯而易見,肯定就是宋思嘉,遲小魚張口正準備問候,這位女士伸手就把遲小魚拉到了身前,上下打量著她,開懷笑道:“你一定就是小魚了,敏文在電話裡,常常和我提起你,你果然和她說的一樣,是個又漂亮又乖巧的孩子。”
“過獎了……”遲小魚被她誇得有些羞腆,“宋、宋阿姨好,我是遲小魚。”
“好好好,”宋思嘉拉著遲小魚的手,讓她在自己身旁坐下,追憶道:“我記得上次打電話,敏文說你在讀大學,現在算算,應該畢業了吧?是不是準備來天海市發展?”
遲小魚乖巧的答道:“嗯 ,一個多月前剛剛畢業,前些日子剛在天海市找了工作。”
“來天海市好啊,要我說,不止你,你媽也早就應該來天海市了,還待在那小地方乾什麼?現在又沒有什麼人和事,將她強留在那裡。”
想到老友坎坷的上半輩子,少年時父母去世,人到中年,丈夫和女兒又因車禍逝世,宋思嘉不由心生感慨,“幸好有你陪著她,否則我還真不放心她一個人待在那個小城裡……對了,敏文人呢?她就讓你一個人過來了?”
“我媽她……”遲小魚踟躕半晌,但想到長痛不如短痛,晚說不如早說,鼓起勇氣說出了那個沉痛的事實,“我媽她……已經去世了!”
“敏文她……不可能!”宋思嘉一臉震驚,完全不可置信,“她上次和我打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
遲小魚解釋道:“其實媽媽她上次,打電話給宋阿姨你的時候,就病得很嚴重了,隻是她怕你擔心,所以……”
“敏文她……她這又是何苦……”宋思嘉一臉哀傷,“她每次打電話的時候,語氣都那麼開朗快活,我以為……”
遲小魚安慰道:“宋阿姨你不要傷心了,我媽定是怕你過分擔憂,悲傷過度,才會選擇一直隱瞞你不說的。”
宋思嘉執著手帕,不時抹淚,“我知道……她一直就是這麼心善的好人……”
遲小魚很有耐心的陪著悲傷的宋思嘉,懷念了一會兒自己養母。
“……其實那時候你媽她本來是有機會回城的,但她把回城的機會讓給了我,”想起往事,宋思嘉眼裡還含著淚水,“她說我父母就我這一個女兒,寶貝的很,肯定很想我,父母子女之間不想分開,而她父母都去世了,在哪兒生活都一樣,於是就接受了隊裡劉勇軍的追求,沒過多久就和他結婚了。”
宋思嘉對衛敏文一直心懷歉疚,她認為正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衛敏文後來才會過得那般坎坷。
“你爸和姐姐車禍去世的時候,我去小城見過她,還想要邀她隨我一塊回來,但她舍不得離丈夫女兒墓地太遠,又拒絕了我。後來沒過多久,敏文就和我說她領養了一個女孩子,我見她重新找到了生活的支柱,也慢慢放心下來。”不斷追憶著往事,宋思嘉的情緒也漸漸平複了下來。
遲小魚沒想到這裡麵還有這麼多內情。對養母衛敏文的過去,怕觸碰到長輩的心結,她一直以來都沒打聽過問過,而是選擇做個開心果,逗母親開心,想辦法讓她生活得更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