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四,除了學業,宋瓷忙碌最多的就是工作的問題,有時候她也會和好友李嫣約著見麵逛街,至於另一位好友杜春分,很可惜,在四年的大學生活中,她們幾個人漸行漸遠,杜春分已經不怎麼和宋瓷以及李嫣來往了。
杜春分怎麼也過不去心裡那一關,總覺得和宋瓷待在一起低人一等,總覺得自己被襯托的一無是處。於是,和宋瓷見麵的時候,她常說些陰陽怪氣的話。
這麼幾次後,宋瓷和她斷了來往。
李嫣傷心地道∶春分,小瓷考上了北大,那是她自己的本事,她也從來沒有看不起我們,還經常帶我們回大雜院吃飯,甚至,當年要不是小瓷的提醒,我們也很有可能考不上大學,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你就要這麼踐踏嗎?
杜春分沉著臉,在鄉下的時候,她早就開始看書做題了,說明她一早就知道要恢複高考了,她就是不告訴我們,不過是給了我們幾本資料罷了,看你感恩戴德的樣子!
李嫣愣了愣,生氣地道∶你這麼說太過分了!
她和杜春分能夠在恢複高考的第一年就考上大學,離不開宋瓷的幫助,宋瓷在江家複習功課的時候,受到影響,她們兩個也常過去看書做題,正是在宋瓷的帶動下,她們比彆人多了好幾個月的複習時間。如果不是宋瓷,依照她們兩個的水平,在那麼倉促的情況下,考上大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等於說,是宋瓷改變了她們的命運。
杜春分,我真沒想到你是這麼想小瓷的,對於小瓷和江恂,你也總是陰陽怪氣的,小瓷總和我說,讓我不要和你計較,讓我多照顧著你的情緒,關於大學、工作的事情,小瓷也不讓我當著你的麵提起來。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靜靜望著杜春分,宋瓷出了聲李嫣,算了!
宋瓷神色冷淡,都提起幾年前的事情了,看來你早就對我心裡有怨言了!
不想和我當朋友,我並不強求,但我沒有任何愧對你的地方,不要擺出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給我看!
杜春分臉色不太好看,你是北市人,你還考上了北大,你畢業後不愁找不到工作,你是天之驕子,高高在上,你永遠不知道我的難處,和你待在一起,你時時刻刻提醒著我和你的差距,甚至,你來我學校找我的時候,我感覺到的也不是高興,而是丟人。
我的那些同學知道你在北大讀書,她們都在羨慕你,在誇讚你,無論在哪裡,你都是我們幾個中最矚目的那個人,和你待在一起,你知道我有多麼心累嗎?
宋瓷感到可笑,她輕笑了一聲,話裡透著幾分嘲諷,這麼心累啊?那我帶著生日禮物去找你的時候,你乾嘛要收下?怎麼不把這麼多年我送給你的禮物、請你吃過的飯,都還給我呢?
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你過,但你非要這麼覺得的話,行,那我告訴你,和你待在一起,要時時刻刻注意你那些不值幾分錢的自尊心,我也是很累的。
不值幾分錢的自尊心?杜春口□子一僵,難堪地低下頭。
宋瓷這幾年來,是給她準備過生日禮物,也常帶她和李嫣回家吃飯,外出吃飯的時候,宋瓷也總是搶著買單。可她家境不好,她根本還不起這些錢。
杜春分攥緊著手掌,不講道理的狡辯著,那些…那些禮物,是你要送給我的,我並沒有問你要,那些飯錢,也是你自己要付的,你家境好,這些不是你應該做的嗎?
宋瓷又笑了一聲,杜春分此刻的模樣,倒是讓她想起了沈然。
一樣的胡攪蠻纏,一樣的狼心狗肺!
對付不講道理的人,那就是比她還要不講道理!
宋瓷道∶你說的不錯,當時,你是我的朋友,我願意替你支付飯錢,但你現在,在我看來什麼都不是了,我自然要收回那些東西。我請你吃過的飯,給你掏過的飯錢,勞煩你一筆一筆算清楚,然後還給我。當然,你沒錢也沒事,可以分期還款,我不急的!
她是不缺這些錢,但那些錢一筆一筆加起來也不是小數目,就是往水裡砸一下還有水花呢,不要回來的話,浪費到杜春分//身上,那可真是太浪費了。
杜春分還想狡辯,李嫣道∶你是該給小瓷還錢,如果你記不清的話,我還有印象,我可以幫你算清楚!
宋瓷的這番話,讓她更丟人了!
杜春分緊緊攥著拳頭,咬著牙道∶我會還給你的,你滿意了吧?
也就一般般吧,畢竟,現在看到你挺掃興的,滿意不起來啊!宋瓷揚了揚眉。
臨走前,宋瓷又道∶杜春分,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話了,讓你覺得心累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看不起你的人,也不是我,是你自己!從今往後,我沒有你這個朋友,你也不必再出現在我麵前了!
李嫣追上來,小瓷,你.你彆太難過,我也沒想到村春分會變成這樣。
宋瓷搖搖頭,不用安慰我,讓我自己靜靜吧。
走在街道上,宋瓷茫然地抬頭望著街道上的行人,有很多人在一起行走,也有一個人在大街上走著。
以前,她以為她和李嫣和杜春分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她們一起下過鄉,一起吃過苦受過累,又一起考上了大學,這些經曆和情誼,是其他人所不能比的。但人生就是這樣,在成長的途中,總會有人離去。
宋瓷不太想回家,於是,她去了四合院。
江恂回來的時候,察覺到她心情不好,摸了摸宋瓷的腦袋,溫聲道∶怎麼了?
宋瓷歎口氣,安靜一會兒,她道∶我和杜春分…鬨掰了,以後,我們也不是朋友了!
聽聞宋瓷的講述,江恂輕輕地把宋瓷抱到懷裡,不合適的人,及時分開了也好,她配不上你對她的照顧,也不配當你的朋友,小瓷,往後,你會有更多的朋友,不差她那一個!
江恂的懷抱非常的溫暖,讓宋瓷低落的心情好了些。
在和杜春分當朋友的這幾年中,她無愧於心,那麼分開了,她也不應該拿彆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自從那次在金石胡同遇到宋瓷後,程雲落就忍不住偷偷關注宋瓷的動靜。
陸讓寧願去上海讀書,也不願留在北市,這讓程雲落覺得憋屈和憤怒。
許向東是她的男朋友,看出來她不高興,許向東為了哄她,胳膊搭到她的肩上,誰惹你不開心了,我去給她個教訓!
程雲落陰沉著臉,還記得那天我們在金石胡同遇到的那個女孩嗎?就是她惹我不開心了。
許向東奇怪地道∶她不是咱們學校的吧,你和她認識啊?
程雲落道∶下鄉的時候認識的。
許向東不認識宋瓷,但能住在金石胡同的人,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他試探地道∶那個人怎麼欺負你了?
程雲落不敢把事實說出來,瞎編亂造道∶下下鄉的時候,她搶了我的東西,和我不對付。''
宋瓷並沒有得罪她,但她被陸讓拋棄了,她不想看到宋瓷過的那麼的幸福和美滿。
頓了頓,程雲落盯著許向東,你不是說要替我出氣的嗎?
許向東猶豫地道∶她…住在金石胡同.……
程雲落哼了一聲,嫌棄許向東沒本事又沒膽子。
她把許向東的胳膊甩開,她父親不過是個中學老師,她怎麼可能住在金石胡同!那天,她應該是碰巧過去那裡辦事。
你不是想讓我領你回家見我父親一麵嗎?你要是能把我哄開心了,我就把你帶回家。
許向東皺著眉,糾結了一番,答應了。
他家境一般,也不是北市的戶籍,畢業後需要回原地工作,所以,即便他不是很喜歡程雲落,但在知道了程雲落的家境後,他還是費心思當上了程雲落的男朋友。
程雲落的父親在軍區的職位不低,或許可以動用關係把他留在北市。
許向東信了程雲落的話,等周五下午放學,他去到北大,打算跟蹤在宋瓷後麵,好給她個教訓。
但江恂也在北大門口,江恂接到宋瓷後,兩個人回了四合院。
許向東沒辦法,隻好跟了上去。
等到人少的地方,許向東喊了一聲,就是你惹我女朋友不高興的吧?
宋瓷和江恂轉過身,宋瓷疑惑地看著許向東,你是?
許向東走近了點,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是你惹我了女朋友生氣的吧?
江恂往前一步,擋在了宋瓷麵前。
宋瓷眉心蹙起來,她第一反應,以為這個人是沈然勾搭上的男朋友,但很快她否認了這個想法,沈然現在嫁了個老男人在給人當後媽,應該沒時間勾搭年輕小夥子。
至於那些同學和朋友她也沒有得罪過的人啊!
宋瓷不動聲色地道∶我得罪過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把名字說出來,我怎麼知道你女朋友是哪位?
許向東一愣,宋瓷又白又瘦,長得好看不假,但看起來屬於非常軟弱好欺負的那種,所以他才沒把宋瓷放到眼裡。
江恂也是,膚色比很多女人都要白,一看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
還有,像宋瓷和江恂這種學霸,整天隻知道悶頭讀書,打起架來,肯定打不過他,許向東這才有膽子跟蹤他們兩個。
但他沒想到宋瓷一開口,完全不是嬌嬌軟軟好欺負的那種,比他還要混不吝!
既然是要給程雲落出氣,那總得讓宋瓷知道出氣的對象才行,不然,他這不是白來了一趟?
許向東道∶下鄉的時候,你到底欺負了誰,你心裡清楚!
腦中浮出一個名字,宋宋瓷細眉揚了揚,原來你是程雲落的男朋友啊!
既然是和下鄉有關,那麼,她認識的那群知青,如今在北市的,—排除後,隻剩下程雲落了。再者,當時陸讓來金山胡同找她和江恂,也是程雲落告訴陸讓的。
見宋瓷猜出來了,許向東揚著下巴,沒有否認。
宋瓷笑了笑,你說我欺負程雲落了,那你說說,我怎麼欺負她的。
許向東威脅道∶下鄉的時候,你不是經常搶她的東西嗎?還和她不對付,我今天過來,也沒有彆的事,就是想告訴你一句話,以後離我女朋友遠點!
這邊有江恂,宋瓷可不害怕,她又笑了一下,原來她是這麼對你說的,那你可真是個大傻子!
許向東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宋瓷不緊不慢地道∶她是和我在一個地方下過鄉,不過,搶東西的人是她才對吧!
當時我和陸讓在處對象,她身為陸讓的情妹妹,不遠千裡非要從北市去到響水大隊,就是為了去找陸讓,甚至還因為她,我和陸讓分手了。
許向東滿臉迷惑,怎麼又出來一個陸讓?
宋瓷道∶你不信的話,可以回去問問她,有沒有這回兒事。
這時,江恂聲音響起,他們下鄉的地方,就是我的家裡,這些事情我也是知道的。前段時間,你和程雲落應該在金山胡同這裡見到過我們吧,沒多久,陸讓就來金山胡同找我們了,就是程雲落把這件事情告訴他的。
許向東臉色不太好看,他一句話都沒說,怎麼這兩個人把什麼事情都猜到了!
許向東問道∶你們說的是真的?
原來你不知道這些事啊,真是可憐!宋瓷露出一抹譏諷的笑,程雲落是你的女朋友,一直瞞著你不說,你還傻乎乎的當她的打手,為她出氣!
許向東臉色更難看了,就算他不是很喜歡程雲落,但他是男人,也是要麵子的,不能容忍程雲落把他當傻子糊弄。
宋瓷早就把程雲落這號人拋到腦後了,但程雲落非要跳出來蹦撻,那宋瓷也就不客氣了!
宋瓷繼續道∶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程雲落還記在心裡,可你不是她的對象嗎?看來,她還對陸讓念念不忘啊,還想著當彆人的情妹妹呢!
這些話傳入許向東的耳朵裡,他臉色越來越青,怒氣沉沉回到了學校。
這就完了?
當然沒有!
許向東是受了程雲落的教唆不假,但許向東自己也挺蠢的。
打聽到程雲落的學校後,很快,江恂和宋瓷就去到了程雲落的學校,直接去到了學校的教務處,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教務處的老師。
同時,江恂表示,如果這些老師要包庇程雲落和許向東的話,那他們這些北大和清華的學生也會聯合起來,向教育局反映這種仗勢欺人的霸淩行為。
聯合不聯合的,江恂當然說了不算,但他怎麼嚴重怎麼說唄。
其實,程雲落和許向東做的這種事,不算太奇怪,但江恂和宋瓷特彆會上升高度,幾句話的功夫,就已經上升到這是一種欺負兩個高校學生的霸淩行為,都這樣了,教務處的這些老師不能不當回事,甚至,教務主任也來了。
江恂和宋瓷長得好,言談舉止還特彆有氣質,很像是大家族出來的,加上他們在金石胡同住,那一片住的人非富即貴,教務主任不敢掉以輕心,承諾會嚴肅處理這件事。
這件事不難調查清楚,最終,程雲落和許向東被記了處分。
把程雲落領回家,程父劈頭蓋臉罵了她一頓,做出這種蠢事,還真是丟人。
第二天,程父去到部隊後,不料,他又被他的頂頭上司指著鼻子罵了一通。
程父滿頭霧水,忍著怒火,殷勤了半天,才明白自己得罪了段老爺子的外孫和外孫媳婦!
程雲落告訴她,江恂和宋瓷家境一般,程父便沒放在心上。結果,江恂和宋瓷竟然是段老爺子的外孫和外孫媳婦!
程父臉色一變,立即帶著程雲落登門道歉。
段老爺子不在段家,在江家陪著江老太太在小花園裡種菜。
在江家門口站了半天,半天,江恂、宋瓷和段老爺子才見了他們一麵。
段老爺子雖然退休了,但段家的晚輩都在軍區身居要職,段家不是程家人可以得罪的。
當著宋瓷和江恂的麵,程父怒罵了程雲落一通,又讓她向宋瓷、江恂賠罪。
然而,段老爺子並不領情,板著臉,狠狠訓斥了程父一通。
程雲落讓程父丟了那麼大的臉,回到家後,程父瞪著程雲落,沒給她一個好臉色。
程雲落焦頭爛額,向宋瓷和江恂低頭道歉,對她來說是天大的羞辱,回到家,她就要和許向東分手。
這邊,許向東也不乾了!
他是為了程雲落才受到處分的,他前途已經毀了,程雲落竟然還想和他分手,這是不可能的。
許向東威脅程雲落,如果不給他足夠的補償,他就要把程雲落上過他床的事情說出去,讓整個學校的人都知道。
程雲落氣的身子直發抖,這段時間程父對她非常的失望,已經斷了她的經濟來源,她哪裡能拿出一筆錢給許向東?
程雲落沒同意,許向東也是個狠角色,第二天,學校裡就出現了程雲落和男人上了床清白已經沒了的傳言。
傳言愈演愈烈,沒多久,整個學校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程雲落還是個學生,這些傳言傳得沸沸揚揚,她的名聲是徹底毀了!
不管程雲落去到哪裡,都會有學生指著她竊竊私語,那些異樣的眼光和議論,程雲落承受不住,不敢再去學校讀書,央求著程父給她辦了休學。
從段老爺子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江恂和宋瓷想,程雲落真是自作自受,沒腦子做出這種事,那麼,所有的後果,她也應該一並承受。
春去夏來,第一天入學的場景仿佛還在眼前,然而,大學四年的生活很快結束,江恂和宋瓷到了畢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