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度看了看格外安靜的四麵,不自覺想到個問題:“你是誰?”
如果陳女醫出城了,那留在這裡的若不是她的弟子,又會是什麼人?
男人望著她,幾不可見地凝了凝眉。
“你莫不是匪徒?”趙素增添了警覺,並且往後退了一步:“你莫不是把陳女醫給劫持了?”
先前花想容來的時候見過陳女醫,並且陳女醫還說她有貴客到來。眼下這個人確實不像是她的徒弟,但是他也不可能會是什麼貴客吧?哪裡有主人不在,放著客人單獨在此的道理?所以陳女醫一個弱女子被他劫持,不是沒有可能!
麵對質問,男人不但沒有慌張,反而冷冷淡淡地,且旁若無人地端起了桌上一杯茶。
這就更像個坐等著羊入虎口的大山賊了!
趙素怕死。
她立刻得出一個結論,此地不宜久留!她打了個眼色給花雲二人,轉身就撤!
關鍵就是撤得太快,居然忘了自己身上還有瘡,說時遲那時快,她屁股砰地撞到了椅背,頓時隻覺一股劇痛襲卷了全身!
“姑娘!”
突如其來的痛覺使趙素腦子一陣放空!就在身旁兩人的驚呼聲裡,她不可自控地摔倒在地上,眼前一尺遠,剛剛好是男人那雙穿著精致鞋履的腳尖!
屋時瞬間靜默。
頭頂良久傳來男人明顯克製著的聲音:“倒也不必如此虔誠……”
趙素尷尬到想直接鑽入地縫!但是身上的劇痛令她根本顧不上這層了!那毒瘡早就紅腫到發紫,即便不動它也能痛得人無法安生,更何況是這麼毫無防備的一撞?
毫不吹牛,趙素是真的疼到眼發暈了!
“姑娘!”
雲想衣和花想容連忙攙扶,這一使力,牽到了患處肌肉,趙素又痛得驚叫起來!
男人好像有點看不過去,杯子放下,蹲了下來:“瘡長在哪兒?”
這下花想衣可再不能瞞了,指著趙素左邊屁股就說了出來:“就在這兒!”
男人默了三秒。
趙素也不是矯情!
主要是她不知這家夥來路,誰知道他是不是正人君子?還是借機揩她油的登徒子?而且在不管怎麼說剛剛那一摔也算是個社死現場了吧?難道這還不夠,還要被他看到那麼尷尬的地方?她手捂住裙帶,誓死捍衛!
雲想衣也覺得有點不合適:“要不算了吧……”
男人道:“春夏兩季瘡毒高發,她患瘡的這個位置正處於秩邊穴,旁邊還有個胞盲穴,看你們也是扛不住才來趁夜求診的吧?若是出了個意外,這些穴位可是關係到下肢狀況的。不想她變瘸子,就得立刻把膿瘡挖出來,敷藥醫治。”
雲想衣不能言語了。抿唇看向趙素。
趙素覺得她們倆真不頂用,明明白天在打許崇的時候看著還挺硬氣的!
“我們走……”
她一麵說話一麵支著身子咬牙爬起,話沒說完,身子陡然一輕,卻已被他拎起扔到了旁邊臥榻上!
“大膽狂徒!你敢非禮我!……”
還沒等她“非禮”倆字交代完,腰上裙子就鬆了!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男人脫衣服!
更沒想到被男人脫衣服還要當著彆人的麵!
這個登徒子!
她奮起反抗,可惜男人力氣太大,加上病痛在身,她實在抗爭不起來。
關鍵是旁邊那倆人,隻顧攥拳看著,居然也不曾過來幫忙!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麼不中用,等明天一到就炒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