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青萍讓黃鶯把她拉起來,然後問:“你就這麼走了,家裡真的放得下嗎?”
“我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婦人攥著關碟和銀票,雙眼裡露出了濃重的恨意,“我嫁給他一十三年,又被他打了一十三年,身上的傷疤好了又打,打了又好,如今已找不出一寸完好的皮肉來,這次算是我命大,才從他棍棒底下逃了出來,我若再回去,必是死路一條!索性如今女兒也嫁人了,那個家,我自然是再也不會回去了!——多謝姑娘大恩大德!”
婦人說著說著又來行禮。
餘青萍說道:“趁著天色還早,出城去吧。”
婦人再次磕了個頭,便隨黃鶯出去了。
花想容這次帶了十個護衛,把這宅子的前後門都看住了。然後他們在宅子的對麵找了個無人居住的小院,帶著趙素藏身進去。再搬來幾張椅子摞在牆頭後,如此竟剛好夠到牆頭的風窗。
透過窗戶往外看,就可以把何婉瑜所在的院子前半座外麵情況看個清清楚楚。
趙素盯著窗戶看了半日,也沒有情況傳來,越發懷疑何婉瑜和伍修平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苟且,雖然以何婉瑜的地位出身,不至於要選擇一個伍修平做這種事……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對麵那扇緊閉的角門突然就開了,從中走出一個婦人來。
這婦人雖然一臉坦蕩,出門之後也目不斜視地往巷子口走,但他身上卻掛著個鼓鼓囊囊的包袱。
“這是先前接待何婉瑜和伍修平的人,她自稱是這裡的主人。”花想容說著,順手打發了一個人上去,跟著這婦人。
趙素仔細地看著遠去的婦人的打扮舉止:“她有間這麼寬敞的宅子,為什麼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
“不清楚。我也是跟蹤何婉瑜才知道這裡的。”
趙素想了一下又問道:“你是怎麼發現她不對的?”
“前幾天我跟蹤餘青萍時,到了一間茶館,正好遇見何婉瑜在隔壁綢緞鋪子,在那裡對繡娘挑三揀四的,還說什麼金釵被人搶走了。還發狠要是讓她找到那個人,一定要讓她在京城混不下去!
“完了打發人去伍家催伍修平,讓他把東西趕緊拿來。我一看她說到伍修平的時候遮遮掩掩,想到她上回不是給姑娘添堵來著?便想打聽出她一個把柄來,給她點苦頭吃吃。然後就盯到了這裡。”
趙素恍然。果然何婉瑜再壞,她也是不會拿自己的聲譽過不去的。“這麼說來伍修平這是約了她過來送東西的?”
“還不清楚。但即便是送東西,也肯定有古怪。”
誰說不是呢?明明是可以正大光明往來的表兄妹,非要約在這裡交接。
“小花!”這時候外頭跑進來一個護衛,“對麵院子裡有人往何家的方向去了,從後門走的,但這個人好像不是何家的人,也不是伍家的人!”
這時候侯府裡的護衛匆匆跑了一個過來報訊。
花想容愣了下:“你確定不是何家的也不是伍家的?”
“確定,都不是!何婉瑜隻帶了五個人出來,一個車夫兩個丫鬟,還有兩個護衛,車夫和護衛都在巷子口呆著沒動。兩個丫鬟跟她進了去。伍修平騎馬來的,就帶了個小廝,小廝就在門外麵守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