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素在心裡罵得太用力，眼眶都有些刺疼了。
她在假山石上坐下來，扯了把身旁的草。
“姑娘！”
雲想衣和花想容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您去哪兒了？讓我們好找！”
“哦，沒事！”
趙素拂了下頭發，“又丟不了，你們滿頭大汗的做什麼。”
“喲，這不是慶雲侯府的素姐兒嗎？怎麼拉著個臉坐在這兒？剛才不是還風頭挺勁的麼？”
路那頭傳來尖酸的聲音，趙素抬頭，隻見先前她離開皇帝時還留在院子裡的兩個閨秀正朝她走過來，一看還正是宋恬兒和程惜雲，倆人臉上帶著笑，但聲音聽著卻格外刺耳了。“難道是羅姑娘去前麵侍候皇上了，你就被打發走了？”
估摸了一下時間，也猜得到這些人親眼看到了羅嫣如進皇帝的屋。
趙素很想像平時一樣駁斥她們幾句，但此時此刻她心裡亂成了爛泥，根本沒法兒組織好語言回駁。何況她們雖然說得刻薄，事實上卻也差不多是這樣——皇帝先前還在人前阿愚阿愚地喊著她呢，這一轉眼，就跟羅嫣如一塊兒呆屋裡了。
君子慎獨他不懂嗎？
避嫌他不懂嗎？
男人不能隨便給心機女人機會他不懂嗎？
趙素默不作聲，像極了霜打的茄子。
宋恬兒冷笑：“皇上是誰？那是注定要三宮六院的，便是對你看重點，那也不過是一時新鮮，羅姑娘這樣的千金，那才做得到母儀天下，彆做那白日夢了！”
雲想衣和花想容都氣得黑了臉，但身份差距在那兒，這種場合她們說了話反而招黑。
趙素泥菩薩也給氣出了土脾氣，站起來道：“那改日羅姑娘接了立後聖旨，彆忘了及時告訴我，我來給她道個賀！不過她要是沒母儀天下成功，你們這般在外編排她，回頭她和羅家下得來台？什麼仇什麼怨？人家好心請你來逛園子，這麼跟人家過不去，要把人家閨譽也給損了？”
宋程倆人頓時，而後瞬間變了臉色。
“素姑娘！”
還沒等她們倆說出點什麼來，不遠處又傳來尖聲尖氣的一聲呼喚。
趙素抬頭，隻見四喜拿著扇子立在三步外，目光頗不客氣地在宋恬兒臉上掃了兩輪，而後走到趙素麵前，那神態和語氣就像是翻書一樣，一下子就親近和靄起來了：“姑娘走得可真快，小的話沒說完您就不見人影了。——呶，這是皇上命小的給姑娘送來的扇子，時下天熱，皇上特囑小的叮囑姑娘，彆熱著了。這扇子就給姑娘拿著。”
說罷他便雙手把骨扇奉上。
宋恬兒瞬時色變，與程惜雲互視了一眼後退後了兩步。
趙素也懵了，狗皇帝溫香軟玉在側，還惦記給她送扇子？
她沒接，望著四喜道：“這是公公的主意吧？”
四喜正色：“小的豈敢假傳聖旨？！皇上嫌羅姑娘吵，看在羅老太師於國有功的份上，沒計較她驚擾聖駕之罪，把她打發走後就傳小的給姑娘送扇子來了。皇上這會兒已經啟駕回宮了，姑娘您快接著，這要是太陽底下著了暑氣，小的可得提頭去見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