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酀側首,雙眼眯了起來:“仔細說說。”
男人顯然也是不願屈服的,但在宋酀的話下又不自覺地把頭抬了起來:“我去到碼頭時,整條船燈火通明,但因為我早就打聽到了甲衣所在的位置,所以避開人眼摸索到了船艙。船艙裡隻有三個人看守,而後箱子卻掛了好幾把大鎖。我正準備想辦法避開耳目進內時,這時候卻有人來了,兩個人,一個望風,一個開箱,不知道他們使的什麼手法,那幾把鎖悄無聲息就讓他打開了,然後我親眼看到他從中取出一件殘破盔甲,遁原路又出去了!這個過程,隔著間屋子稟燭嘮磕的三人竟然分毫沒發覺!”
這番話,使得屋裡上上下下都投注來了目光。
趙素凝眉:“那他們怎麼會追上你?”
男人的神色驀然間又浮上一層濃濃晦氣:“東西都不在了,我當然要撤出,但撤出的時候卻讓他們發覺了,他們看到箱子空了,然後就認定被我拿了,對我窮追不舍。可憐我連船都沒上過,居然也遭他們追了一夜一日!”
說到末尾,男人莫名狼狽。
趙素道:“那你怎麼不跟他們說實話?”
男人又咬了下牙關,道:“他們不會信的。事情發生的那麼巧,我剛好又在,怎麼可能會信?再說了,我與威遠侯府……”
說到這兒他又不往下說了。
宋酀道:“你與威遠侯府如何?”
男人反過來問:“我為何要告訴你?”
宋酀昂胸負手,不說話。
趙素看了眼他,又看向男人:“可是你要是不說,我們也是有本事把你扣住不放的呀。甚至,還會直接把你送給威遠侯府,這樣的話,我們還能落個人情。但是這樣你會很難受吧?”
男人又以瞪出個窟窿的架勢瞪了她一眼,但顯然他又開始正經權衡這番話,想了會兒,他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來,垂頭喪氣道:“誠如你所猜,我們家與威遠侯府有點過往。”
趙素道:“你們家是哪家?”
男人萬般不情願抬頭,炯炯地望著她:“我爹是昭毅將軍羅增。從前和我二叔都是威遠侯部下。但是十年前,我二叔在圍場當差的時候得罪了威遠侯——就是昭雲公主的丈夫,後來還找了個罪名把我二叔給處了軍法。”
昭毅將軍可是正三品了,竟還是個將軍府的子弟!他盜戰甲,還跟十年前圍場有關!
不過趙素不認識他。
她看向宋酀。
宋酀也凝起眉來:“你是羅增的兒子?”
男人不滿父名被直呼,又瞪向他。
宋酀凝眉沉吟了一下,說道:“你二叔的事我隻有些許聽聞。他是怎麼獲罪的?”
“十年前在圍場,他把時為威遠侯世子的霍修的劍給弄丟了,那把劍大概是有些來頭的吧,老威遠侯卻就此把他給整下去了。但我相信我二叔絕不會是偷人東西的人!”
男人忿忿地。
趙素目光來回在他身上瞟來瞟去:“看你這個樣子,那可不一定。”
男人被內涵到,頓時又被激怒:“我二叔的事跟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