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說什麼?直言無妨。”
慶雲侯沉氣:“說,塌的偏是開國帝王的皇陵,定是先帝立國有逆天命,這是上天在施以懲罰,還說,大梁立國作惡累累,國祚定當如何如何——”
“夠了。”皇帝眉心緊鎖,抬手揉了揉,又說道:“埋住的工匠都救出來了嗎?”
“來不及逃的一共二十八個,被救出來的隻有三個。”
“按照撫恤的章程,以三倍銀兩安撫家屬,且所有人必須抬出地宮,交還家履入土安葬。”
“是。”
皇帝的眉頭仍未展開:“此事傳出來了嗎?”
“臣已著負責皇陵修建的將領嚴格封鎖消息。不過……”
“如何?”
“總歸紙裡包不住火。有個彆將領也惶惶不安,聽信謠言,開始違抗軍令消怠當差了。”
皇帝望著他,靜默片刻後站起來,負手在殿中踱了幾圈,然後道:“你去安排安排,朕下晌出發過去看看。做好措施,朕出京的事不要聲張。”
“是。”
慶雲侯果斷地退去。
皇帝殿裡站了站,端茶喝了一口,也出了門。
趙素到了慈寧宮,先上膳房裡準備食材,食材泡發還得一陣工夫,她就折回慈寧宮,陪在旁邊看陸太後抄經。這麼兩天的工夫,一份厚厚經文已經全抄完了,趙素幫忙整理成冊,然後陸太後審核完,交給羅允:“送去相國寺,讓方丈好生處理。”
這“處理”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燒了,或者做它用,趙素也不敢多問。
正要奉茶,外麵太監就說皇帝來了。皇帝進門,恰與羅允迎麵遇見。皇帝掃了眼她手上,徑直入宮來。像是意外趙素在這裡,門檻下頓了頓,然後伸手刮了下她額頭,走到榻前來見禮。
“母後。”
陸太後端坐在錦榻上,示意他坐。“素姐兒去沏點皇上愛喝的來。”
“不用了,我稟個事情就得走。”皇帝在她下首坐下來。
“去哪兒?”趙素好奇地湊過來。
皇帝看了眼她,然後轉向陸太後:“皇陵出了點事,兒臣要去看看。”
陸太後目光立時頓住。
皇帝接下來的聲音變得異常低沉:“父皇的地宮坍塌了一角,石梁斷了,工地上的將領與工匠均視此為大凶之兆,正謠言四起。父皇的靈柩還停在地宮旁,兒子心裡也十分憂慮,既不願他魂靈不安,也擔心自己不孝才引起這後果。所以必須去一趟,打點好才能回來。”
這一席話說得趙素與陸太後皆都站直了起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陸太後步下腳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