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笑盈盈地自廊子那頭走過來:“剛才從你大哥那邊取了幾根魚竿過來,亭子裡文房四寶也擺好了,想釣魚還是想下棋,或者吟詩作賦,都比坐這兒強,快去吧。”
趙素看向霍明玉。
霍明玉對她從前風評有所耳聞,此番見麵雖另有評價,但仍猜想她對吟詩作賦不甚精通,便起身道:“方才過來,我看荷花還沒謝儘,去垂垂釣也好。”
“甚好。請!”
……
禦案後的皇帝今日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有點兒看哪都不順眼。五福因為放茶時伸的是右手,被罰在門外站半個時辰。
四喜聞訊過來。站了會兒,他忍不住走上去:“皇上可要用些點心?”
皇帝兩眼瞅著手上折子,像是沒聽到一樣沒吭聲。
四喜沉吟一下,就說道:“上個月禮部上了加開恩科的折子,城中學子們聽見這件事,都在議論紛紛。聽說各個會館正熱鬨的很。”
皇帝抬眼。
四喜又道:“慶雲侯府附近就有個湖州會館。”
皇帝頓半刻,抻身收了折子。
“科舉納賢是朝廷一等大事,朕不能不關注。”
他看一眼下方:“讓韓駿準備,兩刻鐘後出宮。”
“是。”
四喜躬身走出門檻,廊下五福學著平日趙素的樣子,朝他比出兩個大大的拇指。
……
湖州會館還真就在慶雲侯府不遠,皇帝也就在馬車上看了一眼,就駛過去了。
慶雲侯府對麵的涼茶攤子上,寧姨媽嫉恨地看著寶馬滑車一輛輛進入侯府,嘴角淌的哪裡是茶漬?分明就是嫉妒的涎液。
自從她離開侯府,權貴圈子就與她無緣了,而經過上次在紙鳶店裡與趙素一番衝突,寧珵後來對她的態度也一落千丈,這個兔崽子像是不要她這個親娘了一樣,做事也不問她的意見了,羅夫人現在也不理她,她現如今就像個鬼見愁一樣——啊,明明之前“鬼見愁”這三個字還是趙素那死丫頭啊!
可恨她鋪子開在這附近,日日看著曾經住著的朱門高宅離她越來越遠,她卻毫無辦法!
這一切都是趙素那死丫頭造成的!
霍家兄妹回來了,真希望延平郡主能夠在皇帝和那死丫頭之間掀起一番大波瀾,毀了她這一門婚事,讓她也嘗嘗到嘴的鴨子飛了的滋味呀!
“娘子你還喝不喝?不喝了麻煩騰個地兒,這好幾個客人等著座兒呢!”
小二在旁邊催起來。
寧姨媽恨恨的拍了幾個錢在桌上,起身走了。
到了會館麵前,忽然一個人衝到前方,使她再也抬不動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