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侯端著茶在椅子上坐下,未發一言。
這就更讓靖南侯夫人覺得麻煩大了,她道:“果然是這案子擾得侯爺心裡煩悶?”
靖南侯抿茶:“不是。”
夫人不解:“那是何故?”
他喝了茶,定坐片刻,然後緩緩把茶放下來:“今日青濂說了句話,令人不覺回味。”
“什麼話?”
“他說,不一定是仇人才會下手。”
靖南侯夫人頓住:“這是何意?”她雖是內宅婦人,卻也自認見識不淺,可這句話她是真沒參出來。“他是說誰下的手,他已經有目標了?”
靖南侯雙眼直視著窗外茫茫夜色:“我覺得,除了這個意思之外,他還有彆的意思。”
“還能有彆的什麼意思?”
靖南侯望著她:“最近朝中出的怪事挺多的,你沒聽說嗎?”
朝中的怪事,無非是皇陵地宮坍陷,程家那樁秘聞,再就是長公主甲衣被盜之事,這些靖南侯夫人當然有聽說過。但她沒能明白這些跟霍修有什麼關係。她猜測道:“你是指這些事背後是同一人所為嗎?乾這些事的人,他跟霍家有什麼恩怨?”
靖南侯好半晌沒吭聲,隨後才道;“盜走甲衣的人到如今為止沒有下文,這就有一種可能,盜走甲衣隻是這人的目的之一,並不是最終目的,就比如皇陵那件事,還有關於程家的傳聞,隻是他達成目的的其中一環。
“如今他在查與老威遠侯有過節的羅增一家,但是羅家顯然是沒有這麼大實力的,我不認為這個人會是羅增或者羅家小兒。”
“那又會是誰?”
“這就是疑問所在。”靖南侯看了她一眼,“事實上,他本人身上也有不少奇怪之處。”
靖南侯夫人訥然。
靖南侯繼續注視著夜色:“延平在宮裡住了好幾年,一直安好,兩年前他突然以團聚為由請奏把她接去廣西,就很耐人尋味。”
“難道不是因為他們本來就隻有對方一個親人?”
靖南侯未置可否,走到窗前站定:“但如果真是這個原因,他又怎麼舍得把她接去貧苦邊境?”
靖南侯夫人也回答不上來了。
她並不認為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靖南侯的多慮,令她本能的排斥,因為他一旦這麼想,就代表著女兒的婚事從他這兒更找不到出口了。退一萬步說,即使霍修接走延平的確另有原因,她也不認為這代表著不好的結果,反而丈夫的瞎琢磨才是多餘的。
“我不認為他這個做法值得深究。”她說道。
“婦人之見。”靖南侯輕哂了一句。而後他抬步出門:“我去看看他們查羅翌結果如何?”
“哎——”
靖南侯夫人想喚住他,卻隻見他已經大步出了院門。
嬤嬤走進來:“侯爺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