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告訴你的?”
“不是。”霍修搖頭,“她們留下了一份信箋,然後不久之後都死了。”
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遞了過去。
信也是有年頭了的信,甚至因為翻閱過多,破損的比陸太後手上的卷宗更厲害。陸太後接在手上看過,神色愈加陰沉:“沒有落款,這信是怎麼到你手上的?”
“他給了父親,然後父親給了我。”
“你父親?”陸太後道,“這麼說你父親也一直在懷疑我,但他也從未跟我們說過。”
霍修抿唇默語。
皇帝道:“有人炮製陰謀的跡象很明顯了。隻是姑父素日英明,為何竟未看出破綻?”
老威遠侯能得長公主鐘情,一定不會是尋常人。如果事有不合情處,他一定不至於被蒙混過去。
“所以隻能是沒有破綻。”陸太後說道,“這信上筆跡一定是出自長公主身邊親信。”
“沒錯。”霍修看過來,“我比對過,的確是母親身邊侍女的筆跡。但她現在已經不在人世。”
人死了,卻留下這麼一封足夠誤導人的信件。
陸太後把信折起來:“你現在還打算認定我是凶手嗎?”
霍修抿著雙唇,緩緩偏過了頭。
夜色深沉,猶如沉甸甸的石碑。
認定了十來年的仇人,哪有那麼容易立馬釋懷?但是不能忽略的疑點又在漸漸瓦解這份懷疑。
如果凶手當真不是陸太後,那又會是誰呢?
這個疑問好像席卷了殿中每個人的頭腦,大家都陷入沉吟。
輕步走進來的高述看了一眼眾人,停在皇帝麵前:“慶元侯世子差人進來請奏皇上,繼續嚴加把控各個城門。郡主能被無聲無息地帶走,凶手一定熟知侯府內部情況。便請侯爺也儘快前往大理寺協助找人,或許您這邊會有什麼線索。”
殿中四人目光齊刷刷地投過來,趙素率先問道:“我哥哥還沒回去嗎?”
“世子眼下正在慶雲侯府。”
趙素不知趙隅何故又回了霍家,按理說此時他應該回了家才對。
皇帝說道:“兒子先回乾清宮,回頭再派人護送阿愚回去。”
“你去吧。”
陸太後點頭目送,等她走了才把目光轉向趙素:“皇上是什麼時候發現青濂不對勁的?”
趙素想了一下:“他說是上次程姑娘發現龍三之後。不過,我覺得可能還更早一些。”
皇帝不是冒失之人,從起疑到有行動,一定不會是一瞬間。也許就像他自己說的,不是他不曾起疑,而是他不願意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