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便就往外走去。
路上靖南侯騎馬,母女同乘車,因此一路無話,直到到了寺門內,看著密集的香客,靖南侯才停步說道:“你們去會客吧,回頭我在齋堂等你們。”
這原無不妥,盧氏便帶著女兒走了。
靖南侯在門下站了片刻,信步沿著東側的石級迤邐而上,直到走了有大半,人煙也少去了些,他才說道:“怎麼樣了?”
“還沒有消息。”
他停在一級平台上回頭,揪緊的眉頭透露著他並不平靜的心緒。
隨從也跟著停留在原處,薄薄秋色之下,主仆倆仿佛一雙雕像。
靖南侯抬起腿,正要繼續往上,下方卻有人快步追了上來:“侯爺!威遠侯回府了!”
靖南侯倏地轉過來:“什麼時候的事?”
“半個時辰之前!他回來後沒怎麼停留,就派出了府裡幾乎所有的侍衛,直接朝著今日遞狀子的那五個人去了!”
靖南侯說話間就下了樓梯:“怎麼沒早來告訴我!”
“就在剛才小的才摸清楚狀況。”隨從跟著快步下梯,又想到一事:“對了,先前威遠侯回府後,羅家的嫣姑娘,也匆匆地到了霍家……”
靖南侯猛地停步,回頭看他一眼,隨後又立刻下梯:“回去再說!”
……
隻要霍修平安回來,羅嫣如便覺魂兒都回來了。
回府路上,她很快平息了思緒。霍修給她的五個人名裡,有三個是六部的官員,這三個官品級不高不低,恰恰好就是回京後這幾個月,她曾經用心結交過的人家之三。而另外兩個鄉紳,是京畿境內的,其中有一個還是前不久跟花月會女魁孫秀蘭家鬨糾紛的其中一戶。這兩家她沒辦法,便由霍修去接手了。城中這三家官戶,她完全可以立馬捋出他們的人脈關係來!
“又匆匆地去哪兒了?”
剛踏進門,沉厚的聲音又從不遠處傳來。
羅嫣如立刻止住心思,行禮道:“回祖父的話,我忽覺有些頭暈,想回房歇息一陣。”
“頭暈?”羅太師已經走到了她麵前,並且從她鬢上取下了那枝已經歪了的步搖:“頭暈還走得這麼快?”
羅嫣如退後半步:“因為想快些回府,因此走得快了些。孫女失儀,還請祖父容後再懲治。”
“容後懲治自然可行。但是,以老夫看來,你卻並不像是頭暈不能行動的樣子。”羅太師目光掃了眼她身後的丫鬟,“我聽說,你先前自宮裡回來,立刻又出去了。你去找誰了?”
羅嫣如以為很快可以蒙混過關,不料卻堵在這裡。不過她既敢去霍家,自然也沒在怕的。她說道:“我方才,去霍家了。”
“你去霍家做什麼?”
“我去麵見威遠侯。”
“你認識他!”
“孫女已認識他多年。”
說到這裡羅嫣如更加勇敢地把頭抬起來,但卻意外地看到一向嚴格但是也不失溫厚的祖父的眼裡,此刻竟滑過一線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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