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2 / 2)

海音也無奈,但仍還是點了點頭:“三年前,阿納斯塔城的城主洛奇·阿納斯塔被亞曆山大·斯特林殺了,而亞曆山大之所以會殺洛奇·阿納斯塔是因為姨母……”

聽到這,大衛和湯森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就連蒙德都驚愕了。

西海森林幾乎是與世隔絕,住在西海森林中的德西女巫靠什麼收集外界消息,身為羅鬃人的父子三人隻隱隱知道是跟黑暗物靈有關係,當然他們也從不多問,而家中也無人會跟他們多提外界的事,所以他們對外界的了解真的是極少。

海音將三年前發生的事大概地跟他們說了:“現在阿納斯塔城已被阿娜詩·斯特林收回,而且當下黑暗巫族和光明巫族鬥得正厲害,所以你們冠著德西的姓氏在外並不是好事。”

“確實,”蒙德緊皺雙眉思索著,沉凝了稍許才說道:“一會我給汗貝利家族的族長寫一封信,”抬眼看向頭戴銀蕊黑色曼陀羅王冠的海音,“你能幫我把信送出去嗎?”

“可以。”

“那就好,”蒙德扭頭看向兩個兒子:“汗貝利家族族口眾多,你們冠上汗貝利的姓氏應該不會引起某些勢力的注意,這樣也能平靜一些,但還有一句話,你們一定要牢牢記著,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或是安德羅氏。”

“父親說得對,人心易變,你們一定要小心,”海音從暗夜盒子中拿出血色薔薇琉璃卡:“這個琉璃卡是來自亞曆山大·斯特林,你們一人一張,若是遇到想要攻擊你們的安德羅氏便拿出來。”

雖然亞曆山大還在外流浪,但他是亞曆桑德拉公爵和裡裡桑德娜公爵的兒子這一點是改變不了的。

蒙德聽過血色薔薇琉璃卡,沒想到女兒這會有,不過想想也不奇怪,畢竟亞曆山大·斯特林公爵都為了西雅都殺了他妹妹阿娜詩·斯特林唯一的兒子。

大衛和湯森上前接過琉璃卡,海音將剩下的那一張遞給父親:“既然要拜托汗貝利家族,那這最後一張就送予汗貝利家族吧。”

“這……,”蒙德遲疑了疑惑,但還是接下了那張琉璃卡:“如果是這樣,我想汗貝利家族可以為大衛和湯森做得更多。”

這血色薔薇琉璃卡也是有區彆的,亞曆山大·斯特林伯爵可是除了安德羅氏八大始祖外,血統最高貴的安德羅氏貴族,他的血色薔薇琉璃卡於弱小的羅鬃人來說,是極其珍貴。

海音淡而一笑:“您不是要給汗貝利家族的族長寫信嗎?”她父親能在汗貝利家族中被優待那麼多年,可不僅僅隻是靠出色的相貌。

看著女兒還稚嫩的小臉,蒙德是既欣慰又心酸:“好,這事就交給父親。”

又拿出兩張麵值兩百的金券和兩個裝著錢的小袋子分彆遞給兩個哥哥,海音才合上空了的暗夜盒子。

大衛和湯森想要拒絕,但蒙德抬手打住了他們將要出口的話:“你們出了西海森林總要生活,以後成了親還要養家,拿著吧,”他也給他們準備了一份,都放在行李裡,一會也要交代一聲。

一家四口好好吃了一頓午飯,大衛和湯森拜彆了父母,背著各自的行李上了馬車,海音送他們至森林小道就駐足了:“一會進了森林,你們就睡一覺吧,一覺醒來便出了森林了。”

哥哥們是普通人,他們是看不到森林裡的情況的,揮手與他們道彆,海音的眼眶又濕了:“放心去吧,兩匹老馬會將你們送到森林的南方,你們醒來若是不見它們也不用擔心,它們是已經回森林了,”聲音變得哽咽。

“出了森林,好好生活,終有一天我會去找你們的。”

“你和父親也要保重,”大衛和湯森也哭了,此時兄弟兩人心中極為忐忑,但更多的是不舍:“不要擔心我們……”

送走了兩個哥哥,海音站在森林邊久久不動作,一個所謂的意外讓西海森林變得更加的清冷了,這一切到底該怪誰?

來來回回翻查著記憶,想了許久,海音自嘲地笑了,誰也不怪,隻怪她們德西女巫還不夠強大,抬腳邁進森林去往森林深處采了一束黑色曼陀羅。

回到家中,父親正坐在一樓大廳執筆寫著信,見她抱著花回來溫柔笑道:“你母親最喜歡的黑色曼陀羅,”可惜他去不了森林的深處。

“對,”海音走至父親身邊,挨著他坐一會便起身了:“我去陪陪母親,”待天黑她就該回去古塚了。

“好”

進入母親的房間,海音將黑色曼陀羅放在那束今早父親剛采的紫色丁香旁,後爬上了床依到母親身旁側躺著,深嗅著她身上熟悉的味道,閉上雙目,兩滴眼淚溢出了眼眶,輕語問道:“你有沒有夢到我?”

可惜沒有回應。

蒙德寫完信後,輕手輕腳地來到他和墨林的房間門口,見到小小一坨的女兒挨著沉睡的妻子在無聲地流淚,高大的身子差點支立不住,右手緊摳門框,心像是被萬千螞蟻啃噬一般,疼得不能自已,終隻能默默地離開去給女兒燉美味的牛骨湯。

夕陽西下,海音哭了一場,心情平靜了不少,來到古堡密室,取走當年西海巫祖煉製生靈指環用剩下的地心銀石。

在成功開辟三丹田後,她就已經決定了放棄借助法杖儲藏巫力,但是趁手的兵器還是要煉製的。

三年前的那場打鬥,海音深覺細小又不起眼的銀針就非常合她的心意。

隻是既然是趁手的兵器,那用來煉製銀針的東西就一定要非常的堅韌,正好家裡還有一塊地心銀石。這地心銀石可是西海巫祖自瑪爾大陸儘頭的地心海底取回的,不但堅韌非常,含銀量還堪比銀幣,這正是她所想要的。

人體穴位總計七百二十,醫用四百零二,要害一百零八。她也不用煉製七百二十那麼多,四百零二正好,細針兩百九十四,長針一百零八,這一百零八根中加粗三十六死穴針。

除此之外,海音還有一個更大的設想便是藏針於上丹田,隻是這個設想有點大膽,不知能不能成功?殺人於無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和父親吃了晚餐,帶著那個裝著地心銀石的幽冥盒子和父親書寫的信件,海音一步一步地走向森林深處,蒙德站在古堡前凝視著她消失的方向,心中在虔誠地向月神賽涅娜祈禱著,希望他的女兒能早日重拾快樂。

………………

十七年後

塔羅尼城西部小鎮一個不大的莊園城堡中,亞曆山大站在二樓的一間房間外,額頭抵著門,緊閉雙目不敢有一絲大意地注意著自屋中傳出的隱忍痛苦聲,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著。

相伴十七年,他就算是再瞎也知道西雅在乾什麼,他時常問到自己希不希望她成功?答案很肯定,在他的心裡那個手執銀霜月法杖的西雅才是最快樂最真實的西雅,

這一晚對她來說應該是很重要吧?因為最近她非常開心,但他又能清楚地感知到她的忐忑不安。

房中,坐在窗台上的西雅此刻已是大汗淋漓,海音的法子於她是可行的,隻是大概因為被轉化的原因,她不懈努力堅持了十年才憑借著氣感捕捉到大自然的力量,又用了七年走完小周天,今夜她就要開辟下丹田。

按著海音的心得,她先是想象出一個虛擬境,後用意識將它包裹,這都很簡單,隻是劃分下丹田真的非常非常痛苦。她以為驅使自然的力量在經脈中遊走已經很痛苦了,沒想到劃分丹田比那痛苦千萬倍。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被轉化了,隨著手指的移動,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被生生地剝離她的血肉一樣,錐心刺骨的痛讓她不禁吟嚀出聲,加之體內翻湧的氣血,西雅甚至感覺死神就站在自己跟前,隨時準備著接收她的生命。

但隻要希望沒滅,那就誰也彆想阻止她,即便是死神。

可西雅不知道的事,隨著她下丹田的完整,她全身的經脈都暴凸了出來,經脈中的血液在激烈地湧動著,一遍又一遍地撞擊著經脈的壁壘。

還有一點……就隻剩一點點的距離了,西雅頭腦已昏沉,但在劃分下丹田的手指卻在本能地慢慢移動著。

就在暴凸的經脈似將要衝破她白皙的皮膚時,下丹田終於首尾相接,嗡的一聲,體內像是著了火,衝擊得西雅差點支立不住,她以為自己是不是哪出了錯,可這時一股熟悉的冰涼包裹上了下丹田。

與此同時她的意識也感知到了那個地方,西雅驚喜到忘了呼吸,但就算這樣她仍記著要將藏在下丹田外的那縷月華引導進入丹田。

瞬間冰涼……熟悉的冰涼襲來,西雅以為經曆了二十年,她早就忘了這個感覺,但直到現在她才敢大聲地告訴自己,她從未忘記西雅·德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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