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來越狡猾了,海音上挑唇角微斂雙目:“就隻烏黑黑沒有意見嗎?”在這之前她並沒有動過其他念頭,僅想著清算二十年前舊賬,直至白尼利·拉麗莎攜血色薔薇出現,她才起了心思。
難道這還不夠?烏黑黑看著那暗黑前路,心中徒生淒涼,他這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熬到頭,自暴自棄地說:“奧斯汀·柯雷爾都已經消失兩千年了,你就當他死了吧。”
海音冷嗤一聲,提著阿娜詩·斯特林繼續前行:“我有提到奧斯汀·柯雷爾嗎?”本就是昭然若揭事,她倒要看這隻傻鳥要裝到什麼時候?
答也不是不答也不對,烏黑黑已經放棄掙紮,乾脆地停止費力撲騰雙翅任由自己從空中墜落,前路茫茫,他又孑然一身,其實摔死也是一個不錯結局。
隻是在他快要著地時,橫來一股力量將他往高空拋去。
“呀……呀,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那我們還是愉快地做朋友吧,”烏黑黑一個翻身再次扇動起翅膀。
順杆往下爬倒是挺快,海音假笑兩聲:“我隻是覺得你從那麼點高地方摔下來死不了,所以想要助你一臂自力,這也算是成全你。”
她在說什麼,他怎麼什麼也沒聽到?
烏黑黑狀似茫然地探看四周,慢慢地飛至海音身側:“你如果真要拿阿娜詩·斯特林換阿納斯塔城和羅河平川,那最好要有理有據,不然亞曆桑德拉不會同意。”
“阿娜詩妄圖圈圍西海森林算不算?”既然有了這心思,那她自是要認真掂量:“證據便是那些數目龐大月輝戒。”
烏黑黑明白小德西意思:“這隻能說明阿娜詩·斯特林在擴張勢力,並不能證明她擴張勢力意在圍堵西海森林。”
“這需要什麼證明,”海音瞥向黑烏鴉:“阿納斯塔城和西海森林中間雖隔著羅河平川,但羅河平川占地並不廣,以安德羅氏速度出了阿納斯塔城用不了半個小時他們就能抵達我西海森林外,換作是你,你會怎麼想?”
她該慶幸西海巫祖有先見之明,在安德烈王國建立時就與安德羅氏始祖約定在先,不得將羅河平川分封給任何一位安德羅氏貴族。
“我會和你有同樣想法,”但烏黑黑希望她能清楚一點:“你拿阿娜詩·斯特林去置換領地,這於安德羅氏來說就是威脅。”
海音很清楚這一點:“你說你被封印在哪裡不好,為什麼非要是一隻鳥?”哪怕不是人不是安德羅氏,是隻猴子是頭猩猩,她也能逼著他寫下一紙契書。
是鳥還是其他物靈有區彆嗎?想到自己軀殼,烏黑黑心情有些低落,不過還是要打起精神來給她把事情理理:“此次去王城,阿娜詩·斯特林事還不是最緊要,你姨母西雅·德西問題才棘手。”
巫族和安德羅氏雖然表麵還算和諧,但暗地裡安德羅氏一直都在覬覦巫族溝通大自然能力,而巫族則希望擁有安德羅氏漫長生命以及非凡自愈力。
曆經上萬年,安德羅氏是一無所獲,但巫族好像已經找到了延長生命法子。
雖然那法子是靠剝奪彆人生機來達到效果,極為惡毒,但看啵伊爾今晚情況就知效果非常好,這便讓他很是擔心。
現在又出了一個西雅·德西,恐怕巫族和安德羅氏都要再生動蕩了。
烏黑黑說對,海音麵目變得清冷,她自顧自往回走著,姨母也是她非去王城不可原因。
“我還沒有親眼見過現在西雅·德西,所以也不能判斷她問題到底出在哪,”烏黑黑也苦惱:“隻希望亞曆山大不要太傻,最好能一口咬定是當初轉化出了意外。”
而此刻亞曆山大也正在跟他父親亞曆桑德拉公爵以及母親裡裡桑德娜公爵在解釋著這事。
“經過就是這樣,”端著杯血液姿態慵懶地倚在長皮椅背上,亞曆山大兩眼在他父母身上打了個轉,後仰首輕抿了一口血液:“在西雅咬我時候,我立時就收斂了血統,她是吸了我血,但你們有見過轉化者不嗜血嗎?”
抱臂站在窗邊裡裡桑德娜·斯特林公爵輕笑著回道:“嗜血是安德羅氏天性,轉化者雖非天生,但因為先天不足,所以更需大量富有生機血液來維持安德羅氏強悍。”
她轉身看向坐在書桌後丈夫:“按亞曆山大說法,西雅問題確實是出在轉化上。”
拿著個血色玉煙鬥把玩著亞曆桑德拉·斯特林公爵,微眯著凝血雙眸看著兒子,並未對妻子斷論加以肯定。
久久等不到回應,亞曆山大也沉下了臉,喝完杯中血液後斜眼瞥向他父親:“你是對我剛說事不滿,還是仍在介懷洛奇·阿納斯塔死?”
亞曆桑德拉·斯特林公爵聞言收回目光,啪一聲將手中血色玉煙鬥毫不溫柔地扔在玉石桌上,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後忽閃身到亞曆山大跟前。
正想給自己再倒一杯血液亞曆山大見狀便收回了去拿酒瓶手:“你……想乾什麼?”
“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在騙我?”沉默許久亞曆桑德拉公爵注視著亞曆山大眼睛,心中儘是無奈,對這個兒子他真是又愛又恨:“西雅失去溝通大自然能力是啵伊爾·拉麗莎親口證實,到你這怎麼就成轉化有誤?”
“啵伊爾·拉麗莎?”亞曆山大一手插著褲袋,滿臉不屑:“那老巫婆話你也信?”
亞曆桑德拉公爵最看不得他這副不羈樣,伸手就將他插在褲袋裡那隻爪子拉了出來:“在我這,啵伊爾·拉麗莎不敢說謊。”
聽到這話,亞曆山大雙目一暗:“你這話什麼意思?”不等回應就惱道,“你彆告訴我,你跟拉麗莎家族之間也有見不得光勾當?”
“亞曆山大,”裡裡桑德娜公爵適時地出聲提醒:“請注意你態度,”瞥了一眼不準備解釋丈夫,“有關西雅被轉化事是阿娜詩告訴你父親,有我在,你父親還不敢把啵伊爾往斯特林莊園領。”
亞曆山大一把抓過琉璃酒瓶,咕嚕咕嚕地大灌了幾口血,涼意衝散了積壓在心頭火,放下酒瓶冷嗤一聲諷刺道:“大概是我在外太久了,我竟不知道什麼阿娜詩可以代表你了?”
此刻亞曆桑德拉公爵也是憋悶得很,要不是親生,他都想把他腦袋擰了算了,也省得勞心:“阿娜詩就洛奇·阿納斯塔一個孩子,你殺了洛奇·阿納斯塔便等於是要了她命,你讓我這個做父親怎麼辦?”
怪他縱容阿娜詩,那當初這小畜生殺了洛奇·阿納斯塔後倒是回王城啊,結果他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把爛攤子撂給他,他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能怎麼辦?
亞曆山大也知道父親是悶了一肚子火就等他回來發泄,他也站得穩穩地承受著他噴來口水,直至訓斥完才抬手抹了把臉:“阿娜詩不是還有個孫子嗎……”
啪……
亞曆桑德拉公爵也是實在壓不下火了,抬手賞了他一個爆栗子,失聲嗬斥道:“怎麼你還想趕儘殺絕?”
這次就連裡裡桑德娜公爵都不再插話了,一雙美眸看向窗外,今晚夜色真不錯!
亞曆山大撓了撓頭,默默地後退了兩步:“他又沒惹到我,我沒事殺他乾什麼?”
可惜亞曆桑德拉公爵一點都不信,手指著他鼻尖:“亞曆山大·斯特林,你最好給我收斂一點。彆以為在外逍遙二十年,安德羅氏貴族們就將你殺害洛奇·阿納斯塔事給忘了,他們現在不提,隻因阿娜詩最近行為太過。”
“是嗎?”亞曆山大不掩輕蔑地說:“我怎麼認為是因為西雅呢?”他和西雅剛回王城不到一天,大婚事就定下了,關鍵他們兩個當事人卻是最後知道。
“這件事不要怪你父親,”裡裡桑德娜公爵轉身麵向亞曆山大:“你和西雅大婚事是我一力主張,阿娜詩正蓄勢準備圈圍西海森林,我已經發出血色薔薇將她招回。”
亞曆山大沒話了,點了點頭就準備回房:“你們休息吧,好好努力爭取再給我生個弟弟或妹妹,”轉身走向房門,“彆要指望我,我怕萬一生出個像阿娜詩那樣孩子,你們要是愛我就不要讓我承受這活罪。”
直至門被關上了,亞曆桑德拉公爵才出聲問到妻子:“他意思我是活該受這罪?”
裡裡桑德娜公爵樂了:“原來你聽出來了,”兒子帶著西雅回來了,心情美好,她要喝一杯慶祝下。
亞曆桑德拉公爵也被氣得笑著搖首,他孩子裡也就亞曆山大敢這麼怒懟他,轉身見妻子已經喝上了便知她很高興:“估計西海也想不到她後嗣中會有一位嫁入我們斯特林家族?”
“對啊,”裡裡桑德拉公爵隨意地坐在地毯上,眼神透過酒杯看向坐在對麵丈夫:“所以亞曆,西雅就是沒有轉化完全,不存在其他問題。”
亞曆桑德抬起右手捏了捏眼角:“裡裡,這事不是我能下定論。”
“我們幾個雖然都是出生在娑婆拉耶母樹林,但血統都沒有奧斯汀純粹,”裡裡桑德拉公爵伸手拉住丈夫放在琉璃長條幾上左手:“而奧斯汀又一向喜好遵循自然,我相信即便他在也不會利用血統去查探西雅轉化問題。”
“唉……,”亞曆桑德拉公爵也很是無力:“可關鍵是他不在,而且阿普裡爾和博瑞已經在問詢西雅事了,很明顯他們更相信啵伊爾·拉麗莎。”
不提博瑞還想不起來,裡裡桑德拉公爵淺笑道:“博瑞搞定了那個羅鬃女人了,”不然哪來時間過問西雅事?
“還沒有,那個羅鬃女人不願意被轉化。”
“那就有趣了,既然不願意被轉化,為什麼還要長居瑞德尼莊園?”裡裡桑德娜公爵目露輕蔑:“還有據瑞德尼莊園奴隸說,那個羅鬃女人喜歡盯著博瑞眼睛看,她是隻喜歡博瑞眼睛嗎?”
亞曆桑德拉公爵蹙眉也有不解:“大概是喜歡那雙眼睛所代表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