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在這住一晚,”西雅拉著她的手,見她笑著搖頭也甚是無奈:“好吧,那我送你上馬車,”回去也好,艾麗莎·米勒和博瑞·霍爾鬥了起來,今晚斯特林莊園也不會消停。
上了馬車,海音就毫不溫柔地將烏黑黑扔在長條幾上,和姨母道了彆後,便敲了敲車廂,兩匹很有靈性的黑馬立時調轉方向。
出了斯特林莊園,窩在長條幾上的烏黑黑就受不了著迫鳥的沉靜了,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陰著臉的海音,張了張鳥嘴說道:“那頭淫狼肯定也愛上那個人族女人了。”
是嗎?她懷疑他在造謠,不過海音這會對威爾森·麥克亞當那頭老狼是一點好感都沒,也就附和道:“嗯,洛熙珮妮確實長得不錯,淫狼也是人,愛美也屬正常,我們應該祝福他們。”
“對,”聽她開口說話,烏黑黑不禁舒了一口氣:“洛熙珮妮轉化成功後,他們就可以長長久久地糾纏在一起,”再加上一個時不時換具軀殼的費舍爾,他想想都覺精彩。
海音斂目看著縮著脖子在強撐著的黑烏鴉,倒是挺會找話題:“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他瞞著她的事可多了,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一件?烏黑黑腦袋又低了幾分,鳥嘴都快抵著長條幾桌麵了:“我隻是感覺到艾麗莎·米勒的血統在收緊,才跑去東孚杉林看看的。”
“就隻看看,沒做其他的事嗎?”海音漫不經心地掀了下眼皮,雙目不帶絲毫情緒地看著烏黑黑:“那博瑞·霍爾是怎麼回事?”
原來她都看到了,烏黑黑終於能體會亞曆桑德拉他們被壓迫的感受了,在心中默默地決定,日後待他回歸,一定要向小德西學習,用能掉冰渣的眼神盯著對方,直至對方心靈防守崩塌。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奧斯汀·柯雷爾和其他幾位安德羅氏始祖是不一樣的,他的七瓣花和娑婆拉耶母樹花是一模一樣,同為血蕊七瓣花。安德羅氏族群中有一個傳說,奧斯汀·柯雷爾是娑婆拉耶母樹之子。”
海音冷哼一聲:“繼續,不要停。”
烏黑黑隻覺這日子是越來越不好混了:“奧斯汀·柯雷爾不但能壓製其他幾位安德羅氏始祖的血統,還能召喚出他們的血統。”
“沒有肉身,靈魂也可以嗎?”經了今晚這一出,海音覺得她對烏黑黑的了解是非常淺薄,這隻鳥藏得可真深!
“當然不可以,”烏黑黑歎氣,用兩翅膀把自己護得嚴嚴實實:“你最近不是在忙著煉製烏靈魂索嗎?”他隻是給了提示,應該也不算是違背了和範哲爾娜領主的約定。
烏靈魂索?海音明白了,因為烏靈魂索,烏黑黑的靈魂和奧斯汀·柯雷爾的軀殼是一直連接著的。
他用靈魂通過烏靈魂索強製驅使奧斯汀·柯雷爾的軀殼召喚博瑞·霍爾的血統,並加以壓製,這也就是他此刻為何會是這幅瘟樣的原因。
“我們是不是等拿了羅河平川的地源封契,煉製好那幾根烏靈魂索,就去尋找奧斯汀·柯雷爾的軀殼?”他都快忘了自己長什麼樣了。
“你很急嗎?”海音也在想這個事,今天在接觸過洛熙珮妮後,她幾乎可以確定洛熙珮妮在惦記著奧斯汀·柯雷爾,隻是不知道為何過去二十年沒去尋找?
烏黑黑抬首看向海音,一雙水汪汪的黑豆眼清亮極了:“我想念奧斯汀·柯雷爾的模樣了。”
能不急嗎?那個羅鬃女人都被轉化了,要不了多久她便能激發出安德羅氏的力量,那女人可是見過他的,萬一尋著記憶搶先他們一步去找怎麼辦?
他能想到的,海音又怎麼會想不到,曾經不去找也許是因為內心的恐懼,當然也有可能是困於自身的力量,但被轉化了的洛熙珮妮就不一樣了,即便轉化她的那個安德羅氏血統一般,但力量也會成倍增長。
“這兩日我會加緊煉製烏靈魂索,等拿到羅河平川的地源封契後,就立馬出發去阿納斯塔城。”
得了準話,烏黑黑便安心地閉上了黑豆眼。
回到鋪子,海音見烏黑黑窩著不動,不禁輕笑搖首,無奈地抓著他下了馬車,上了二樓,將其放在床鋪上,後右手一翻,裝著血魂精的那個小小的幽冥盒子便出現在掌中。
拿著盒子來到窗邊,海音仰首上望,今夜月色不錯,就是不知費舍爾現在的心情是否美麗?
而此刻斯特林莊園賓客也已儘散,七位安德羅氏始祖聚集在還未來得及清理的大廳內。
銀狼王威爾森·麥克亞當也沒能離開,經過一戰,他的俊臉已被艾麗莎·米勒抓花了,不過大概是皮厚,他並不在意,這會那雙狼眼正直勾勾地盯著那個悍婆娘——艾麗莎·米勒。
艾麗莎·米勒站在跪在地上的洛熙珮妮跟前,一把掐住她的下顎。身體已經恢複自如的博瑞·霍爾閃身上前,隻是未等抵近就被貝基·克頓攔了下來:“鬨夠了沒有?”
阿普裡爾·雷克雙手抱臂,麵上也露了不喜:“博瑞,你為了一個低賤的羅鬃女人,竟然動了殺艾麗莎的念頭,是瘋了嗎?”
“我沒有要殺她,”博瑞·霍爾的眼神掠過艾麗莎·米勒的心口處,隻覺頭痛得很,他為什麼會本能地竄出來?
剛剛那一切就像一場夢一樣,他怎麼可能會為了洛熙珮妮·穆林對艾麗莎動手,撥開攔著的貝基,走向艾麗莎。
“博瑞,”脖頸處的傷口已經恢複了的洛熙珮妮,幽然欲泣地看向靠近的男子:“我好痛,”她被轉化了,被一個血統不純淨的安德羅氏轉化了,她好恨,同時也無比的後悔。
博瑞·霍爾的靠近並沒有引起艾麗莎·米勒的注意,也可以說她不想去注意,依舊故我地緊緊掐著洛熙珮妮的下顎,召喚出血統後命令她:“從今天開始,你不得再沾血色的衣飾,否則我便燃儘你的血脈。”
問自己為什麼不殺了這個可惡的女人,她也不知道,但卻清楚博瑞為了這個女人竟對她下手,想來應該是真的愛了。
“艾麗莎,”博瑞·霍爾眼中有著傷痛,伸手去拉故意無視他的女子,卻不想她竟避過他,右手直接戳進了他的胸膛。
感覺到血在順著她的手往外湧,他不由得笑了:“對不起。”
這不是他,洛熙珮妮一眼不眨地盯著博瑞·霍爾,眸中有著愕然,這個不是他……絕對不是他,因為他的眼中沒有她。
“鬨夠了就收手,”亞曆桑德拉公爵陰沉著一張臉,冷冽的目光寒比冰霜,看著那兩個,若不是洛熙珮妮還有用,他定親手了結她,一個卑賤的羅鬃女人竟引得兩個安德羅氏始祖內鬥,他怎能容得她?
艾麗莎·米勒強壓著憤怒,將插在博瑞心口處的右手收回,諷刺道:“為了這個女人,你還真是能屈能伸,既如此,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上,我也退一步,”掐著洛熙珮妮下顎的左手一鬆,“這次先饒了她,若再有冒犯,我一定殺了她。”
攬著西雅站在角落的亞曆山大緊蹙著雙目,他怎麼覺得這個博瑞有點不太對?
“那個……,”被冷落一旁的威爾森·麥克亞當清了清嗓子:“我……我可以走了嗎?”
看夠了凶悍的婆娘,隻覺那是他惹不起的女子,他今晚也沒沾到一點便宜,還是不要在這礙事了,況且對著這一屋子的安德羅氏始祖,他總覺脖子涼颼颼的。
裡裡桑德拉公爵瞥了他一眼:“我以為你很喜歡斯特林莊園?”
“我……我也不是故意混進來的,”威爾森·麥克亞當就不明白了,這安德拉爾娜母神既給了他們狼人獠牙,為何還要讓安德羅氏也長上獠牙,她是想讓他們互咬嗎?
“威爾森確實不是故意混進來的,”西雅非常友好地出聲解釋道:“他是來找海音還錢的,”後也不管在場的諸位信不信,伸手就向威爾森·麥克亞當討債,“海音離開的時候沒看到你,她關照我若見著你,便讓你把一萬金幣放我這。”
什麼?威爾森·麥克亞當頓覺不妙:“我不欠小德西錢,”不是……一萬金幣,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出門放狼遇上了一位美麗……但不太講理的姑娘……
亞曆山大將目光從博瑞·霍爾身上收回,望向威爾森,品著他麵上複雜又糾結的表情,笑著道:“看來是真的來找小海音還錢的,”明天他是不是也該去一趟德西家的鋪子?
就那一爪子要一萬金幣?威爾森·麥克亞當不禁吞咽了口口水,一臉決絕地回視西雅:“我可以賠她一輛新的馬車。”
德西家的馬車寒酸得都快散架了,竟還想坑他一萬金幣,真不愧是從西海森林裡跑出來的悍匪。
西雅聞言鄙視之意絲毫不掩:“我們德西家的馬車都是西海巫祖用鐵棘木鑄造的,萬年不腐,你確定要賠馬車?”真當她西海森林是窮寒酸,拿不出體麵的東西?
他終於知道鐵棘木為什麼會滅絕了,威爾森·麥克亞當想了又想,終肉疼地掏出一小遝金券,數出一萬放到一旁的酒台上:“我現在可以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