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在烏鴉群中的烏黑黑嗅到娑婆拉耶母樹的氣息,便清楚小德西是出事了,立馬衝出,張嘴吞了那粒巫沙大力扇動翅膀,同時右眼瞳孔中心徒生一口血色洞孔,再次扇動翅膀,烏黑黑已消失在空中。
柏莎·瓊剛擺脫威爾森,欲要去截海音·德西,可一抬首已遍尋不著她的氣息。威爾森是瞥見海音的那隻黑烏鴉突然消失不見的,心中雖有擔憂,但他也知道此刻更是不能讓柏莎這個惡毒女人離開去追黑烏鴉,纏得更是緊。
斯特林莊園中的大戰仍然在繼續,那些突襲斯特林莊園的黑鬥篷們是有備而來,個個都戴了月輝戒。
烏雲遮住了晴空,細雨落下。七大始祖領著安德羅氏貴族們奮戰到深夜,才將那群血統異變的安德羅氏的生機全部耗儘。
小雨淅淅,一隻黑烏鴉頂著雨低空飛掠西海森林,直奔古塚,他已經很累了,但感知到含在嘴裡的那粒巫沙散出的娑婆拉耶母樹氣息愈發濃鬱,便不敢有分毫怠慢,奮力飛行,心中默念著:“小德西,我們再堅持一會,就要到了……”
到了西海森林德西女巫的古塚上空,烏黑黑嘴一張,一粒幽光中滲進點點血色的巫沙掉落,海音現出身形,此刻她正調動巫力,全神抵禦在她體內快速成長的娑婆拉耶母樹,根本無力調整身位。
啪的一聲砸在西海·德西的墓碑前,一聲痛苦呻.吟從緊咬的口中溢出,又一枝杈伸進了經脈中,她死守心脈,這裡若失了,就徹底沒救了。
墨翼精靈王後一見海音這般,便一頭砸向海音的空墓,隻是不等她腦袋觸到墓碑,就被一隻指節分明的手給捉住了,徒然出現的奧斯汀·柯雷爾揪著墨翼精靈王後的翅膀:“真跟西海是一樣的莽撞。”
閃身來到麵容頹敗的海音身邊,丟開放棄掙紮的小魔蛇,抱起生機在快速流失的海音,瞬閃至樹屋。奧斯汀·柯雷爾將全身濕透的海音放在床上,伸手就要去脫她的衣服。
淺黑色眸中已經侵入一絲血色的海音下意識地捉住他的手,看著他,疼痛卻讓她什麼也說不出來。
“不要怕,”奧斯汀·柯雷爾安撫著她,凝血如琉璃般的瞳孔中心,血蕊七瓣花慢慢地盛開,聲音似帶著魔力一般說道:“很抱歉,讓你受累了。”
在血蕊七瓣花盛開的瞬間,神智極為清明的海音感覺到她體內的那株娑婆拉耶母樹停止了生長,慘白的唇微顫,沙啞的聲音依舊清冷:“救……我,”說完抓著奧斯汀·柯雷爾的手就鬆開了。
“你會沒事的,”奧斯汀·柯雷爾輕柔地解開了她領口處的第一顆紐扣,露出了她纖細的脖頸,後第二顆……第三顆,直至褪去她全身的衣裙,開始查看娑婆拉耶母樹的生長情況,知道未侵入心脈,才鬆了一口氣。
此刻海音全身的皮色極為怪異,紅黑紅黑的,若是墨林在定會告訴她,她現在的膚色同她剛出生時是一個色。緊閉著雙目的海音這會尤其想要昏迷過去,隻是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竟讓她愈來愈清醒。
奧斯汀·柯雷爾還是第一次看女子身體,雖然略有尷尬,但好在小德西把眼睛閉上了,沒盯著他,目光下落來到她的小腹,娑婆拉耶母樹的種子是紮根在她的宮神宮,左眼一眨,一滴暗紅血液從眼眶中滴落,凝成一朵盛開的血蕊七瓣花。
“接下來會有點痛,你要忍著點,”奧斯汀·柯雷爾看著那朵血蕊七瓣花飄浮在她的宮神宮上方。
“好,”海音已經感覺到一股異樣的生息了,這股氣息和她散出的娑婆拉耶母樹的氣息很相似,但直覺奧斯汀的更精純,生機更蓬勃。
聽到她的應話,奧斯汀·柯雷爾雙目微斂,意念一動,那朵飄浮在海音宮神宮上方的血蕊七瓣花立時下沉,滲進海音的血肉,直達她的宮神宮中,侵入那株紮根在宮神宮中的娑婆拉耶母樹根係。
“啊……,”海音弓腰挺起,雙手成爪緊摳自己的大腿,本能地大力掙紮,他娘的,這叫有點痛?
奧斯汀·柯雷爾沒想到她反應這般激烈,立馬用手壓製住她:“不要動,這才隻是開始,”他的血統侵入娑婆拉耶母樹的根係後,會蔓延至每一根枝杈,如此,他才能完完全全地將這株娑婆拉耶母樹從她的體內拔除。
而侵入枝葉末節隻是開始,真正讓人痛不欲生的是將娑婆拉耶母樹剝離血肉和經脈。原也沒不用這麼慢慢來,可因為小德西是女巫,她的經脈不能受傷,所以……他脫光了她的衣服。
海音聞言隻得咬牙強忍,全身繃緊。奧斯汀·柯雷爾見她安靜下來,便立馬轉頭去看她的小腹,隻見一盤根錯節的血色根係已經一點一點地浮現,要保住她的經脈,他就必須要呈現出整棵樹,然後控製血統小心剝離。
強忍疼痛的海音麵上青筋暴凸,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她的血肉中橫穿,額上的汗不斷地往外滲。
當一株若血色珊瑚般的樹完全呈現出後,奧斯汀·柯雷爾看著那株幾乎遍布她全身的血樹,雙目一沉,壓抑著心中怒意,不敢遲疑,他的時間不多,立馬收縮血統,開始剝離……
啊……
撕裂慘叫驚得守在樹屋外的小精靈們都幽然欲泣,墨翼精靈王後抱著臟兮兮的黑烏鴉軀殼,兩眼淚汪汪地來回踱步在門口。
屋內,因海音掙紮得太厲害,奧斯汀已經上床,右手鎖住她的兩手,雙腿壓住她的兩腿,左手摁住她的腰,雙眉緊蹙一眼不眨地盯著在一點一點退離血肉以及經脈的血色枝杈。
而隨著血色枝杈的退離,海音淺黑色瞳孔中的血色也慢慢地褪去了,痛……好痛……漸漸地麻木了,清亮的雙目開始渙散,隻餘那張絕色俊逸的臉,汗從全身的毛孔中不斷地滲出,浸濕了床鋪上潔白的羊毛毯。
當最後一點血色根係被拔離的瞬間,奧斯汀·柯雷爾立時收緊血統,一顆足有成人指甲蓋大的娑婆拉耶母樹種子飛離海音的宮神宮,回歸他的體內,瞳孔中的血蕊七瓣花隱去。
已精疲力儘的奧斯汀鬆開海音的手,回首去看她,見其神情呆滯,麵無血色,不禁有些心疼,右眼一眨一滴凝血滴落沒入她的眉心,望進她空洞的雙眸中,不再費力量壓製在肆意侵蝕的雙子聖靈詛咒,輕聲撫慰道:“沒事了……”
聽到聲音,海音眼睫微顫,手指輕輕一動,試著張嘴想要出聲,不想身上一沉,一片微熱劃過麵頰,涼意全無。
安德烈王城斯特林莊園,西雅一手掌著安東尼·霍萊因的發頂,直麵博瑞·霍爾:“我想殺他,但又覺就這麼殺了他,太便宜他了。”
以為殺了海娜·穆林就沒事了嗎?不,她要知道海娜·穆林將什麼東西打入了海音的體內,她要知道那東西海娜·穆林是從哪得來的。
“那就交給我吧,”剛洗去一身臟汙的博瑞·霍爾此刻心情很平靜:“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霍萊因家族算是他的嫡係,隻是沒想到他的靈魂僅沉睡五年,霍萊因家族就不乾淨了。
“好,”西雅放手了,閃身出了中心城堡,她要回西海森林,亞曆山大立馬跟上:“你不要擔心小海音,若我沒看錯,那東西應該是一顆活的娑婆拉耶母樹的種子,奧……”
西雅聞言加快了瞬閃的速度,她知道娑婆拉耶母樹種子,那種子和安德羅氏一樣,嗜血喜吞噬生機,海音……她的小海音……
“奧斯汀·柯雷爾公爵在小海音身邊,他是傳說中的娑婆拉耶母樹之子,他的血統比娑婆拉耶母樹的種子更為強大,小海音不會有事的,我現在陪你回西海森林,”如今這種形勢,他不敢放她獨自回去。
中心城堡中,博瑞·霍爾麵帶淺笑地看著垂首不語的安東尼·霍萊因,抬手招來卡特:“將他先扔進烈日光獄,”他現在沒時間審問他。
“是”
待卡特帶走安東尼·霍萊因,一直在按捏眼角的亞曆桑德拉出聲了:“沒了奧斯汀的壓製,血盟是越發狂肆了。”
“唯一慶幸的是奧斯汀就在我們身邊,”艾麗莎·米勒雙手抱臂:“看來我們有必要去一趟西海森林。”
“確實,”貝基·克頓想到白日裡那匆匆一瞥,心中惴惴不安,小德西走哪都帶著的那隻黑烏鴉不會跟那小心眼有什麼關係吧?
“我們不止要去一趟西海森林,”坐在長皮椅上的裡裡桑德娜抬首看向沉著臉的丈夫:“收回馬莎爾城,瓊斯部落沒那麼簡單。”
柏莎·瓊被威爾森·麥克亞當重傷,葛萊瑞亞·瓊心脈受創,可就算如此,柏莎·瓊還是逃了,而葛萊瑞亞·瓊更是反咬了一口西雅,借助光明大祭司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走出了斯特林莊園。
提到這事,艾麗莎·米勒就壓不住火:“若不是要防備血盟反撲,我是絕對不會讓那個葛萊瑞亞安然離開的。”
是啊,博瑞·霍爾斂睫,眸中閃過厲色,血盟今天來這一出,也讓他們清楚了一件事,奧斯汀怕是受傷了,可什麼傷是不能自愈的?
清晨,陽光穿過樹屋的琉璃窗,映射在床上。海音濃密的眼睫顫了三顫,胸口憋悶,勉力掀起眼皮,入目的是一縷紅黑色的發,輕輕眨了眨眼睛,美眸中迷茫漸退,手摸了摸自己,很好,她沒在做夢,紅快速侵入恢複白皙的麵。
吞咽了一口口水,抬手想要將覆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挪開,就在手觸到男子的白衫的那一瞬,又立馬收回,扭頭右看,隻見站在桌上的烏黑黑,正用他那雙炯炯有神的黑豆眼盯著她,且眼中神色複雜難辨。
海音清了清嗓子:“我什麼也沒乾,”聲音還很沙啞,但嗓子已經沒有不舒服了。
“我知道你什麼也沒乾,”可他好像乾了點什麼,脖子一縮兩眼一閉:“這個情況我處理不了,還是讓奧斯汀來吧,”誰讓小德西的衣服是他脫的?小德西雖然也摸了他,但那畢竟隔著一層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