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的,溫溫熱,在觸到的那一瞬心漏跳了一拍。奧斯汀放下了原要阻止的雙手,垂目看著在抿唇的海音,唇上還殘留著她的溫度:“所以是不想做女兒嗎?”
“親愛的,你口味可真重,”此刻海音感覺自己有點上頭,就像是灌了兩斤燒刀子,整個人都發飄,蒙上一層水霧的淺黑美眸盯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讓她垂涎的俊臉,口中發燥,才沾了葷腥,她就想大口吃肉,是不是太膨脹了?
她要冷靜冷靜,稍稍後撤抬起有點不聽話的腿,像踩著棉花一般繞過奧斯汀,走向床邊。
奧斯汀瞧著她醉貓似的模樣,竟覺得可愛,不自禁地上挑唇角,真不知道德西女巫是怎麼做到上上下下一個德性的。
猶記得西海頭次在柯雷爾莊園見到菲利普勒·英德拉時,就兩眼放光,次日便跑去跟菲利普勒·英德拉說明了她的心思,在菲利普勒·英德拉點頭後,就開口向他要了菲利普勒。
海音坐在床上,待心中的火退去後,認真且嚴肅地問道:“你討厭剛剛的接觸嗎?”活了兩輩子,今天才發現自己有當渣女的潛質,看臉看錢看身段。
討厭嗎?奧斯汀斂睫,遮住眼中的意動,手指微微屈了屈,想要去摸剛剛被她親吻的下唇。德西女巫是高傲的,他若不想被擾,隻需出聲拒絕便可,腦中掠過這二十年來有關她成長過程中的點點滴滴,自己竟不想回答她的問。
不回答,那她就當是不討厭,海音看奧斯汀的眼神變了,一個安德羅氏始祖公爵除了完美的長相和一身掩不住的矜貴外,最讓她抵禦不了的卻是他乾淨的氣息,知道他不是完全沒有觸動,心更飄了。
樹屋中靜默久久,奧斯汀終還是抬起手去摸剛剛被親吻的地方,感覺很奇妙,她的溫度似黏在他的唇上一樣,微微掀起眼睫,看向坐在床上那隻嘚瑟的小貓,隻覺自己的顧慮好像太多了:“還要談建城的事嗎?”
一提到“建城”,“醉醺醺”的海音立馬醒神,斬釘截鐵地道:“談,”她暫時不會出西海森林,建城的錢確實有些緊巴。
“你具體講講有關‘淨土’商城的構建,我想聽,”奧斯汀拉了一把木椅,坐到了海音的對麵。
“好”
因為時間問題,海音表述得較為簡明扼要。奧斯汀認真地聽著,有疑惑的地方會出言打斷海音,隻用了半個小時,他就對“淨土”商城有了一個更為全麵的了解,覺得可行便讓海音給他紙筆。
拿到奧斯汀的!的親筆文契,海音立馬將那張印有烏黑黑紅泥爪印的契書翻出來,遞給奧斯汀:“這個留給你做紀念。”
奧斯汀知道這爪印契書,接過打開,筆鋒有力不似女子,手指拂過那摳起的爪印,烏黑黑當時應該是很絕望吧?想到自己幼時乾過的那些傻事,忍不住笑出了聲。
了了一件大事,海音便有心思談其他了:“血盟在尋找孕育娑婆拉耶母樹種子的母體。”
“正常,”奧斯汀和烏黑黑一樣,對此並不在意:“為了擺脫血統的轄製,他們無論做出什麼事,我都不覺得意外。”
“血盟會找到那個母體嗎?”出於前世的專業,海音對那個母體還挺好奇。
奧斯汀搖了搖頭:“不知道,”淡而一笑,“能否找到,於我都沒有什麼威脅,”曾經血盟也不是沒有機會顛覆他的血統,可惜他們太蠢,肆意挑起爭端毀滅了娑婆拉耶母樹林。如今再想顛覆他,就必須要先複活娑婆拉耶母樹林,可娑婆拉耶母樹林哪是那麼容易複活的?
“你什麼時候見亞曆山大?”海音想到亞曆山大那油頭,便覺應該替他美言兩句:“二十年前,亞曆山大之所以來阿納斯塔城,就是為了尋覓你的蹤跡,”然後一不小心摻和進了西海森林和阿納斯塔城以及拉麗莎家族的爭端中,至今不得抽身。
“過兩天吧,”奧斯汀對亞曆山大沒意見:“正好我也有事要他去辦。”
海音挑眉:“買衣服和靴子嗎?”
“這是小事,”奧斯汀也不打算瞞她:“亞曆山大和西雅大婚那日,我召喚出血統後,發現安德烈王城近郊的兩處柯雷爾莊園有些不對,準備讓裡裡幾個去看看,我不想我的地方沾染上不乾淨的東西。”
明白了,這是血盟的兩處小窩露陷了,海音想到一句老話:“最危險的地方許是最安全,”以烏黑黑小氣的性子,他的莊園即便是空關著長草,也不能讓旁的誰平白住著。
感覺到雙子聖靈詛咒在漸漸蘇醒,奧斯汀微微蹙了下眉頭,不過隻瞬息就又恢複如常,凝視著心情愉悅的海音,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很愛你的家人?”
聽到這個突兀的問題,海音一時間有些莫名:“對,我很愛我的家人,”有什麼不對嗎?
奧斯汀點首,表示他知道了。
之前小德西有問他關於“愛”與“被愛”的事,他就猜到“愛”和破解雙子聖靈詛咒有關聯,而自那夜他用血統拔除了她體內的娑婆拉耶母樹後,雙子聖靈詛咒對!對他靈魂和肉身的侵害就消減了幾分,這個絕不是娑婆拉耶母樹的種子引起的。
唯一可用來解釋的便是那棵在她體內生長的娑婆拉耶母樹。那株娑婆拉耶母樹是靠吞噬小德西的血和力量生長,他雖然用血統將其連根拔除,但它仍然富蘊小德西的血和力量。
當時拔除了那株娑婆拉耶母樹後,他將它凝成了種子融進了自己的血統,也許正是因此才削減了雙子聖靈詛咒的力量。再結合這麼多年的探究和小德西旁敲側擊地問話,有些東西就經不住推敲了。
雙子母腹被迫融合的那一刻,便意味著他們被愛所棄。小德西深愛他的家人,深愛西海森林,而她也被她的家人愛著,所以她血中富含的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消雙子聖靈詛咒的侵蝕,可他也知道這並不能徹底破解雙子聖靈詛咒。
奧斯汀彎唇一笑:“謝謝,”他融合了生長在她體內的那株娑婆拉耶母樹,竟讓他了悟了困擾他多年的疑惑。
“謝我什麼?”海音品著他麵上的神色,可惜除了淡然,她窺不見其它:“你那天是不是給了我一滴血?”
“那滴血可以助你恢複娑婆拉耶母樹造成的損傷,”奧斯汀起身來到樹屋門口,仰望高掛的明月:“我該回去了,”耳邊回蕩起她剛說的那句話,睡了她的墓就是她的鬼。
“我送你,”雖然她的空墓就在樹屋邊上。
“好,”海音走在他的身邊,扭仰著頭越看他越覺自己眼光好,來到空墓前,下意識地拉住他的臂膀。
“怎麼了?”奧斯汀垂目瞅了一眼拉著他臂膀的手,笑著說道:“過兩天,我會見亞曆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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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帶再和她培養下感情,海音單方麵是這麼認為:“那過兩天見,”短短相聚怎麼夠?不知為何腦子出現一副不太和諧的畫麵,在進行人生樂事的關鍵時刻,主動力突然停歇,然後興致正處頂點的她迎來兜頭一盆冰水。
看著奧斯汀消失,海音雙手叉腰,她想剮了那群喚醒雙子聖靈的狗東西。
癱在鳥籠中的烏黑黑睜開眼睛,用力甩了甩鳥頭,見海音一臉陰沉地站在自己的墓碑上,立時就覺她肯定是被奧斯汀收拾了,心情美美的,他要好好整理記憶,將他錯失的精彩補回來。
隻是……隻是記憶怎麼好像!像和他以為的不一樣,烏黑黑原還有些迷蒙的黑豆眼濕潤了。沉浸在美夢中不好嗎,他為什麼要回憶過去?
察覺到烏黑黑醒來,海音瞬閃來到掛在簷下的鳥籠旁,遵循奧斯汀的叮囑雙眼一彎:“你醒來了,”她要想想怎麼把這隻扁毛黑烏鴉給活燉了?
“我……我不想醒,”烏黑黑心被傷透了:“你怎麼可以趁奧斯汀虛弱的時候,啃他的嘴?這是趁人之危。”
海音輕哂一聲:“我親他怎麼了,他把我看看光光,還壓了我一夜,我……”
“我為什麼要保證?”海音逗著小氣吧啦的烏黑黑,心中沒那麼憋悶了:“奧斯汀已經說了他的錢都是我的。”
烏黑黑急道:“我沒有說,”他隻說了他沒有子嗣,沒有誰會跟她爭遺產。遺產那是死了的事,他深覺自己還可以活個上萬無數年。
海音可不管他:“我說了算,”烏黑黑見她這般不講理,氣恨得飛出鳥籠:“我決定離家出走,讓你再也見不到奧斯汀。”彆以為他不知道,小德西在貪戀他的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