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琛離開,葉白思放鬆了下來。
他打點滴的一隻手被纏了電暖袋,使點滴的液體不至於那麼冰。
但這也讓原本就困的不行的葉白思更難打起精神,他用力撐了撐眼皮,還是困頓不堪。於是撐起身子坐了起來,拿掉了電暖袋,冰涼的液體打進血管,葉白思被涼的一陣激靈,清醒不少。
他守著點滴數秒,房門忽然被敲了敲,葉白思道:“進。”
門被推開,是廖文,“哎,我就知道你會讓他走,就讓他守著唄,反正他又沒事兒。”
葉白思一笑:“他忙。”
“你們倆啊……”廖文走近了,話音頓時一轉:“哎怎麼把電暖袋拿掉了?不怕冷啊?”
他兩步上來,重新給葉白思包上,看一眼他的表情,道:“得了,我守著,你睡吧。”
“沒事,我自己應付的來。”
廖文在椅子上坐下來,他跟葉白思關係還是不錯的,畢竟葉白思每次被段琛折騰生病的時候都是他在身邊,他苦口婆心:“你啊,就是這一點不好,你也學學彆人家的小情兒,撒個嬌拿個喬,感情這玩意兒你不能總不圖回報,這是無法長久的。”
葉白思隻是笑,不吭聲。
他跟段琛隻是交易,段琛一開始就說過隻喜歡他的臉和身體,所以葉白思從來沒想過會跟他長久,他也不願意跟段琛長久下去。
何況他也不是不圖回報,他在段琛身上得到的已經夠多了。為了伺候好段琛他學了推拿按摩包括各國美食,為了讓段琛帶他出去長麵子,他學了繪畫鋼琴古董鑒賞和各國語言,而這些上課的錢,全部都是段琛出的。
同時因為段琛說話做事從來不避著他,他也直接學到了很多經營管理以及理財投資的知識,這些東西原本是他幾乎無法接觸到的。
除此之外,段琛還會定期送他禮物,不過三年,他就靠倒賣段琛送的古董獲得資金,並創建了金躍集團。
他細心地聽著段琛的分析,把他說過的那些可以賺但不屑於賺的項目,試著拿過來自己練手,卻在短短幾年的時間裡,把金躍做到了平都豪門都紛紛側目的位置。
金躍的投資從未失敗過。
所以每次段琛做出彆人覺得很過分的舉動時,葉白思總在心裡默默地告訴自己:段琛‘給’的已經足夠多了,人家做為一個老板,在合同期內剝削你怎麼了?
人總要現實一點,不能太異想天開。
好在的是,很快他就要解放了,葉白思都想好了,等離開段琛之後,他要馬上帶著弟弟出國瘋玩一次,他要自己去走所有曾經想走而不得走的路,看想看而不得看的風景。
廖文都有點佩服葉白思的韌性了,高燒近三十九度的情況下,愣是自己守著打完了點滴,拔了針之後,廖文讓他按住出血口,一句話沒說完,葉白思就昏了過去。
他隻能幫葉白思按了一會兒,確認不再出血,這才起身離開。
出門,對麵的段琛正好出來,廖文道:“人已經睡了。”
段琛嗯了一聲,徑直走進葉白思房間,過了一會兒才出來,重新回自己臥室。
葉白思有嚴格的生理鐘,但最終還是被這次生病給打敗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
雨停了,太陽也出來了,但昨天一場大雨之後,溫度也跟著降了下來。
這個時候段琛已經去上班,隻要他不在,葉白思的時間就是自由的,他簡單洗漱了一番,又去吃了點東西,重新回房間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把行李箱拿了出來。
明天是最後一天,葉白思準備離開這裡,就不打算再回來,他要提前確認自己的必帶品都有哪些,避免遺忘,徒生事端。
剛打開箱子,手機就響了,他接通放在耳邊,嗓音綿軟:“喂?”
“醒了?好些了沒。”
“嗯,好多了。”葉白思說罷,又主動認錯:“早上沒給你準備早餐,對不起。”
“生病就不要在意這個了。”段琛轉著筆,語氣溫和:“有沒有看到床頭的禮物?”
葉白思一愣,起身朝床頭走去,一眼看到了一個古樸的木盒子,問道:“是什麼?”
“打開看看。”
葉白思開了免提,然後把手機放在一邊,雙手拿起盒子打開,眼睛微不可察地亮起微光。
那是一枚紅寶石的戒指,而且還是個古董。從寶石的成色和大小來看,就算是新采出來也能叫上至少百萬的身價,更彆提這是中歐世紀的東西了。它有故事,有年頭,還是完全的手工藝品,微顯古樸的戒圈與寶石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寶石上每一個棱麵都彰顯著匠人手藝的精妙。
葉白思玩古董這麼多年,也認識一些珍貴的寶物,知道這個東西叫繆斯紅寶。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低聲道:“太貴重了。”
“十一月的禮物,喜歡麼?”
葉白思很輕地應了一下,“喜歡。”
段琛仿佛能看到他淺淺上揚的嘴角,還有微微發光的眼睛。
就像所有人看到的那樣,不管段琛對葉白思做過多過分的事情,不管葉白思是苦悶還是難過,隻要段琛願意帶上一點禮物與誠意,他就馬上會被哄好,重新變得乖巧可人。
段琛就像是拿著餌的漁夫,可以將這尾漂亮的人魚從南極牽到北極,哪怕偶爾壞心乍起,引他刀山火海,遍體鱗傷,可隻要事後給他一點點甜頭,葉白思就會立刻反饋給他無與倫比的溫柔與深情。
“晚上我會早點回去。”
“好。”葉白思乖乖等他掛斷電話,這才放下手機。
然後他取出盒子裡的鑒定證書看了看,漂亮的眼睛微微彎起。這點小錢對於段琛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對於葉白思來說,卻是一大筆進賬,如果找對了人,或許可以賣上更高的價格。
空蕩蕩的行李箱裡,多了首個必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