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駛來了一輛黑車,與他擦肩而過之後,又調了個頭,追到了他身前。
葉白思下意識停下腳步,車窗搖下,一張熟悉的臉含笑望著他。
葉白思一愣,頓時跟著笑開:“計助。”
“葉,不,A總。”計策調侃他:“上車吧。”
“你彆笑話我了。”葉白思都不知道這個稱號是怎麼來的,他直接把行李放在後座,然後坐在副駕駛,道:“說起來,我現在叫你計助好像也不合適了,畢竟你現在也不在段琛手下乾了。”
“我現在不是葉總的助理麼?”計策的目光落在他身前的安全帶上,手指從方向盤離開,葉白思已經自己係好,道:“你可不是我的助理,你在金躍是總裁。”
計策的手重新放回去,輕鬆道:“工作內容是差不多的,也都是代表老板嘛。”
葉白思失笑,又端正態度道:“不過說真的,你答應會來金躍,我挺意外的,當然了,我最意外的是,段琛那個家夥,居然舍得把你炒了。”
他沾沾自喜:“得虧我下手快,不然你肯定就跑了。”
葉白思真心笑起來的時候,左頰會有個小小的梨渦,很淺,但計策認識了他八年,卻是第一次見,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葉白思除了溫柔乖順和安靜沉寂,居然還能有這副生動的表情。
但他隻是看了一眼,就迅速地移開視線,道:“離開千巨之後,的確有其他公司找過我,不過金躍的老板連段總都不知道是誰,我想著自己要是進了金躍,那不比段總知道的還多了?沒想到陰差陽錯,最後還是沒免掉伺候你。”
“你彆胡說八道,你以前可沒伺候我,你都是轉達段琛的意思,是直接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個。”
車子一路前行,葉白思的心情越發輕鬆了起來,他跟計策聊著天,就像所有的普通朋友那樣,你來我往,悠閒愜意。
直到計策開口:“你跟段總,真的斷了?”
葉白思的笑容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臉頰梨渦褪去,他眼神裡多了幾分薄涼:“斷了。”
“如果他再找你……怎麼應對?”
“不會的。”葉白思搖下了車窗,淡淡道:“段大少爺的脖子很硬,輕易不會回頭。”
計策很想說,不見得。
他扶著方向盤,目視前方,舔了舔嘴唇,猶豫道:“你為什麼,想離開他?”
“因為我答應過他,八年。”儘管段琛可能早就不記得這個約定了。葉白思回答之後,又話鋒一轉:“還說我呢,你怎麼回事?到底怎麼惹段琛了?居然讓他火大到甘願放棄你這麼優秀的人才。”
葉白思了解段琛,他在商場上是個相當有手腕的人,他是個事業腦,工作永遠排在第一位,像計策這樣的助手,既合他脾氣又能給他創造價值,簡直可以稱之為完美。
他一直沒想通段琛為什麼會主動炒了計策,完全不像他的作風。
計策想了想,道:“可能,我觸到了他的逆鱗。”
葉白思挑眉,段琛還有他不知道的逆鱗?
計策的工作一直發揮的很穩定,做商業間諜也不太可能,沒人會比段琛給他的待遇更好了。而且他人很可靠,做事也圓滑,要說對段琛的了解,不會比葉白思少,不可能做觸怒他的事。
他習慣性地思考,直到計策開口:“一點私事,你就不要琢磨了。”
葉白思立刻放棄深思,道:“不好意思。”
焦山彆墅。
段琛終於忙完,他揉了揉額頭,靠在椅子上稍作休息,順便看了一眼時間。然後走出書房,習慣地去敲葉白思的門:“幫我做份夜……”
話沒說完,想起葉白思好像拖著行李走了。
他微感不悅,推門而入。
葉白思的房間是淺白色的,不管段琛來到之後搞的多亂,當他再次進來的時候,屋內的一切都會重新變得整齊。此刻也是一樣,地麵纖塵不染,冬天的厚被鋪平在床上,讓人一眼看了就會想要躺上去。
拉開衣櫃,很多衣服都還在。他有時候會跟葉白思玩一些遊戲,有時候也會突發奇想,讓葉白思穿上漂亮的長裙,所以裡麵一直都留有一些高價定製的女裝。
段琛從裡麵取出了一個香檳色的裙子,然後丟在了葉白思的床上。
如果葉白思看到的話,他就會馬上明白,這是段琛又生氣了,隻有他乖乖穿上裙子道歉才能解決。
段琛確定他明天就會回來,他也確定,葉白思一定會接受他給予的懲罰。
他關上櫃門,離開了葉白思的房間。
下樓之後,才知發現原來葉白思走之前給他留了晚飯。
段琛沒忍住笑了。
雖然不清楚葉白思究竟在鬨什麼脾氣,但那不重要,畢竟葉白思就算生氣,也還記得不能餓著他。
何況他還提前說了齊傑酒莊開業的事,葉白思那樣善解人意,絕對不會真的放他一個人形單影隻。
他吃飽喝足,上樓泡了個澡,毫無負擔地陷入沉眠。
夢裡,葉白思如他所料,穿著香檳色的長裙,匆匆趕來酒莊門口,垂著腦袋向他道歉,並請求跟他一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