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思朝他撲過來,他勾著段琛的脖子,認真而驕傲地道:“我才不會不喜歡我自己,任何樣子的我自己,我都超——級喜歡。”
段琛握住他的腰,對他說:“任何樣子的你,我也都喜歡。”
第一年生日,葉白思穿著長裙陪他過,他那麼坦然地隨他麵對朋友,那天晚上,他把葉白思抱到床上,低聲問他:“會覺得,我是在羞辱你麼?”
“什麼啊。”葉白思一下子就笑了:“衣服才不會羞辱人呢,隻有人才會,我就是想給你個驚喜,我呀,想讓你永遠開心……生日快樂。”
明明是因為那一曲‘眾生皆苦’而結識,葉白思卻對他說:“眾生皆苦,我予你甜呀。”
段琛必須承認,
他被那樣自信而閃耀的葉白思,迷了心魂。
但漸漸的,葉白思不再發光了,他的存在感越來越低,眼睛越來越暗淡。
與之相比,則是自己,越來越囂張的氣焰。
太可笑了。
段琛,真的太可笑了。
事到如今,葉白思怎麼可能還會再愛他,就像他說的那樣,自己在他眼裡,隻怕已經爛到發臭了。
趙新之把他拉到了車上,段琛似乎已經平靜了下來,可看上去還是像被抽去了三魂七魄。
“大姨剛才給我打電話了,說你手機一直打不通,我跟她說我們倆在一起……你點滴沒打完啊?”
段琛沒有回答,他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葉哥走的時候挺平靜啊……你們到底說了什麼啊?”
段琛還是沒有回答。
趙新之隻好把他送回了醫院。
許芯月已經帶了晚飯過來,一見到段琛就急忙上來看他的手背:“怎麼回事啊,拔針也不喊護士,你看你這青的。”
段琛的手無聲地抽走,他安靜地來到病床邊,安靜地坐上去,安靜地拉上了被子,然後安靜地扭頭看向窗外的霓虹。
許芯月和段高山都有點懵,“怎,怎麼回事啊?”
趙新之跟著段琛跑那麼久,已經餓壞了,他打開食盒坐在沙發上,把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遍,道:“說真的,我覺得,這次我哥……徹底沒戲了。”
許芯月急忙來打他,她擠在趙新之身邊,擔憂地看了一眼段琛,低聲道:“怎麼會呢,葉葉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那我就不知道了。”趙新之道:“不過他剛才罵自己傻逼……嚇死我了。”
段高山也小聲道:“看來你說的對,這次葉葉,是真的心灰意冷了,段琛……”
許芯月道:“我早說了這孩子不能慣,你就是不聽,這下子好了吧?”
“都這個時候了就彆再非爭對錯了,想想辦法吧。”
“想什麼辦法?”許芯月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段琛一眼,道:“他要是知道哪兒錯了,估計還有可能……不過我覺得啊,葉葉應該不會對他那麼狠心的。”
“那怎麼辦?”趙新之喝著雞湯,嘟囔道:“還讓我哥死纏爛打啊?”
“烈女怕纏郎啊。”許芯月道:“……就是不知道葉葉是怎麼想的,最壞的打算,如果他真的徹底想開了,那這孩子過去隻會被更加討厭。”
“你剛才還說他心軟呢。”
“心軟也得看事兒啊。”許芯月又心疼又鬱悶:“我就知道他得把葉葉作走。”
就在這時,段琛忽然開口:“都出去。”
趙新之看了一眼許芯月,後者端起雞湯走了過去,道:“好了,先把飯吃了吧,吃了我們就出去。”
“我不餓。”
“你都一天沒吃飯了,過敏都還沒好呢,聽話,來。”
段琛彆開了臉,段高山咳了咳,舉手道:“你把飯吃了,明天我再帶你去找他。”
“不用了。”
“要不媽帶你去啊,你好好跟他說說,就說明年就結婚,媽給你們舉行盛大的婚禮,買下平都所有廣告位,讓大家都知道這個大喜事。”
“彆鬨了。”段琛啞聲說:“他才不稀罕。”
“怎麼會呢?”段高山看向趙新之,道:“新之,你年輕人,你覺得怎麼樣?”
“我啊。”趙新之抽過紙巾擦了擦嘴巴,道:“我覺得你們還是彆瞎出主意了,看我哥這大徹大悟的樣子,明顯是長大了,有自知之明了,他既然都說不稀罕了,那肯定就是不稀罕。”
“那,那怎麼辦啊……要不,我去找葉葉談談?”
“不要再去打擾他了。”段琛閉了一下眼睛,克製地道:“麻煩你們出去,讓我安靜一下。”
殷緒把葉白思送到了家門前,後者走下車,道了謝,溫聲道:“路上小心。”
“……嗯。”殷緒道:“那,葉哥晚安。”
葉白思走進大門,手機忽然響起,是沈子陽:“葉先生,那個戒指還在你那兒吧?”
“嗯。”葉白思道:“價格談成了?”
“成了,價格比預計的高了十分之一,對方跟我咬了一星期的價,到底還是成交了。”沈子陽蠻得意,道:“聽說他家老太太下個一號過壽,要不是提前得知這個消息,還真難抬這麼高。”
“多謝了。”
“共贏共贏,那我明天去你那兒拿貨。”
趙新之被趕出去之後也沒多留,他坐車回家洗了澡,想到今天段琛那副樣子,忽然心生感慨,發了個朋友圈:愛情真踏馬是個殺手。
重新回到聊天界麵,卻忽然看到幾人小群裡有人冒頭,是齊傑,他看上去氣的不輕。
“艸。”
“黑心賣家不要臉,一個破古董戒指要我快一千萬!”
趙新之:“哈?戴上能白頭偕老愛情永存啊?”
齊傑:“據說是我家老太太愛情的見證,她總說這個戒指特神奇,就是因為它才能跟我家老爺子恩愛那麼多年。”
趙新之:“真的假的?那你可得拿來給我哥摸摸,看能不能沾點兒喜氣,讓他把我嫂子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