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今天沒有打算給你送飯呀。”
段琛嗤笑一聲離開床邊,嶽瀾冷下臉關了免提,拿起來放在耳邊:“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今天沒有打算給哥哥送飯。”
“那我吃什麼?”嶽瀾心情被這聲‘哥哥’喊的好了點,他壓低聲音:“你在搞什麼?”
“因為你讓我滾,所以我沒辦法回去給你送飯。”
“那你就滾回來啊!”
“可是你是一點說的滾,現在是九點半,我已經滾了八個小時,要滾回去也需要同樣的時間。”
嶽瀾停頓了一下,長長地深呼吸:“那你明天早上是不是可以滾回來了?”
“你要把睡覺時間去掉。”七月很不滿:“我不可能一直‘滾’,我需要休息。”
嶽瀾炸了:“那你他媽什麼時候過來看我!”
七月不吭氣兒了。
嶽瀾:“……請問你什麼時候,過來看我。”
“我要睡到明天九點,收拾一下才可以繼續滾,所以大概要下午六七點左右。”
“那你中午乾什麼?睡大覺麼?不要忘記誰在管你吃飯!”
“你再凶我會生氣的,那樣我今晚就睡不著了,可能要下午才能起來,再休息一下,就要後天才能滾回去了。”
“好。”嶽瀾說:“你睡吧,晚安。”
“要祝我好夢。”
“……祝你好夢。”
嶽瀾放下了手機。
段琛在一旁挑眉,道:“我飯盒裡還有些吃的,你要不要聞一下墊墊?”
“滾。”
葉白思洗完澡捧著水杯,把七月和嶽瀾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他略感意外地看著收起手機的七月,兩人目光撞上,他指了指一側的牛奶,道:“給你泡好了。”
“謝謝葉葉。”七月捧起牛奶,葉白思一臉好奇:“為什麼是蛐蛐?”
“因為蛐蛐,就是……吱呀吱呀——”七月笨拙地解釋:“蛐蛐兒,那種……”
“鬥蛐蛐兒?”
“對,逗蛐蛐兒。”
葉白思笑了笑,道:“晚安,做個好夢。”
“葉葉也是。”七月說完,扭身兩步,忽然看到地上一個長得像豌豆射手的機器人,他下意識停下,道:“這是什麼?”
葉白思看了一眼,道:“我爸的專利產品,叫新世界,空氣淨化度接近於百分之百,也是我準備投入市場的一款產品。”
“好厲害。”七月拍手:“我可以拆了它麼?”
“……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到時候我帶你去實驗室,想怎麼拆怎麼拆。”
第二天,葉白玉一大早去了學校,他現在好不容易腿腳好了,一有時間就到處跑,不去學校也會到附近景點去玩。而葉白思則有一場酒局。做實業比他想象的要難上一些,好在有明尹這個朋友,為他拓展了不少人脈。
葉白思算是實業新人,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可是工廠內部的細節部分還是需要一一規劃,他忙的幾乎腳不沾地,酒局更是幾乎不斷。
七月花了遠遠不止八個小時滾回了嶽瀾身邊,嶽瀾也終於喝到了想到的骨湯。
段琛還是在病床上煎熬度日,葉白思真的一次都沒來看過他,但他居然也能理解,畢竟葉白思如今有了自己想乾的事業,其他的事情對他來說應該是分身乏術。
他和嶽瀾其實都可以回家養傷,但倆人人傻錢多非要呆著,醫院也沒上來趕過。
這日晚上,窩在嶽瀾房間的七月在接了通電話之後,忽然跳起來往外跑,好巧不巧正好跟來串門的段琛撞上,雙腳的撞到了單腳的,段琛頓時跌坐在地上。
七月急忙彎腰把他扶起來:“對不起,你沒事吧?”
“你慌什麼呢?”
“剛才我正好給葉葉打電話,酒局上一個人把他送醫院來了,好像酒喝多了,一直在吐血。”
段琛腦子一炸,立刻推他:“你彆管我,快去。”
葉白思細心養了八年的身體,還未到兩年說壞就壞,段琛丟了拐杖,直接單腳跳到樓下,氣喘籲籲地趕到病房時,葉白思已經掛上了點滴,人事不省地躺在病床上。
近十年,他們之間好像一瞬間輪換了過來,當年他因為初入商場,因為工作不規律躺在病床上,葉白思是不是也在這樣看著他?
他也如自己這樣心痛如刀絞麼?難怪那次醒來,看到他淚眼汪汪。
七月給葉白思拉了拉被子,抬眼看到他,悄悄走了過來,段琛低聲道:“白玉呢?”
“他最近在忙畢業答辯,剛才葉葉醒了一下,說不要跟他講。”
段琛點了點頭。
“他真奇怪,這輩子好像為了彆人而活,不是你就是葉白玉,這次做實業,也是為了給葉弟弟留下點家業……”七月頓了頓,道:“好像也不對,他從你那撈了不少錢呢。”
段琛沒有說話。
七月又道:“可是我還是覺得他虧了,畢竟你給他的隻是皮毛,可他給你的卻是全部,你說是不是?”
段琛垂首看向地麵:“是。”
“你知道嗎,情緒是這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你現在的痛苦啊,絕望啊,懊悔啊,都是無用之物。”七月歪了歪頭,眼珠一動不動:“如果我是葉葉,我才不會跟你劃清關係呢。我一定會利用你後悔想要彌補的這段時間來壓榨你剩餘的所有價值,你給我錢我就要錢,你給我資源我就要資源……因為這段時間肯定很快就會過去,也許一年,也許兩年,也許,三五年……可總不會持續一輩子。”
段琛看向他。
“乾嘛呀。”七月困惑了一秒,又彎唇軟軟地笑:“不會吧,你真的要用一輩子來彌補麼?”
“雖然我才不信,但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定要說到做到,無怨無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