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思忍俊不禁:“我居然還變成你的拖油瓶了?”
“沒有沒有的。”葉白玉急忙解釋:“我是說,我現在不怎麼在家了,總忍不住擔心你。”
跟段琛分手之後葉白思變的越發內斂,對於葉白玉來說,這並不是好事。因為這代表葉白思很難再打開心扉交朋友,有時候回到家,看到孤零零坐在書房裡翻書、或者在樓上舞蹈室裡跳舞的兄長,都有種想永遠陪在他身邊的衝動。
可是葉白玉也有自己的生活,他現在是個健全的人,有逐漸擴大的交友圈,還有熱愛的事業,固然心疼,內疚,也不可能和葉白思相依為命一輩子。
他曾經想過讓葉白思去追求自己的夢想,但葉白思說,他沒有夢想。
他隻有目標。
一個目標不行,那就換另一個,人生好像真的可以這樣簡單。
一開始,他隻是想有個爸爸;被拋棄之後,他想有個家;再然後,他繼承了葉母的夢想去跳舞,之後葉家父母去世,他的一切就變得圍著殘疾的葉白玉轉,圍著段琛轉,然後再為了葉父留下的項目轉。
儘管葉白思什麼都不說,但葉白玉偶爾想想,還是會感覺到壓力,因為葉白思對他太好了,好像怎麼報答,都不夠。
人都是自私的,就算再不想承認,葉白玉也清楚,自己再腿受傷的那些年,一直渴望葉白思可以對他不離不棄,可是腿好了之後,他開始覺得,葉白思對他過度的重視與關心,其實是一種枷鎖。
哪怕事實上,葉白思一直都表現的很尊重他。
葉白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自作多情,但他還是希望葉白思可以少一些目標,多去享受一下生活。
他希望葉白思毫無顧忌的,去
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
想去旅行就去旅行,想去跳舞就去跳舞,想癱在躺椅上睡覺,那就癱在躺椅上睡覺。
再也不要繃著了。
“如果,段琛……”
葉白玉直接利落地打斷他:“如果段琛再敢對你不好,我發誓,我拚上命,也會讓他付出代價。”
他清楚葉白思是什麼樣的人,既然提到了段琛,那就說明他心裡是放不下的,葉白玉當然儘力去成全他,自己的事,他早就不在意了,隻有葉白思一直在耿耿於懷。
其實,如果不是自己這個拖油瓶的話,葉白玉常常想,葉白思和段琛,不至於走到那種地步。
葉白思……也不會在段琛麵前,那樣低聲下氣。
門口,一顆腦袋探了進來,段琛拉著門,道:“麵煮好了。”
葉白思收起手機,然後看向段琛,唇角微彎,張開雙臂:“抱我過去。”
幸福來得太突然。
段琛眼睛陡然又是一濕,他用力眨了兩下眼睛,驀然快步走了過來,來到葉白思身邊,剛要伸手,又想起什麼,一把扯掉了身上的圍裙,隨手丟在一邊,彎腰把葉白思抱了起來。
這是,他的心尖人。
段琛的眼淚止不住地掉了下來。
他托著葉白思的腰,低頭看著他漂亮的臉。葉白思單手環在他脖子上,伸手抹了抹他臉上的眼淚,道:“我還以為你抱不動我了。”
“抱得動。”段琛說:“我永遠,都抱得動你。”
他穩穩地抱著葉白思出門,一路往前步入客廳,輕柔地放在了茶幾邊的沙發上。抬手抹了把濕潤的臉,打起精神道:“我給你端過來。”
像是陡然被注入了無窮的生命力,段琛挺直腰背,快步過去,又端著碗走過來坐在他身邊,道:“我剛才回去拿了兩個雞蛋,溏心的,你嘗嘗。”
葉白思接過筷子,道:“為什麼不順便拿點食材過來,給你自己也弄點吃的?”
“沒事兒,我待會兒回去吃。”
葉白思拿筷子挑起泡麵,一直到整根卷起來,才張口放在嘴裡。段琛望著他文雅又童真的吃相,嘴角的笑怎麼都止不住。
葉白思大發慈悲:“再拿雙筷子。”
“沒事兒,我看你吃,就飽了。”
葉白思默了一下,然後把自己的筷子遞給他,道:“一人一口。”
葉白思是個容易心軟,又無比溫柔的人。
段琛看著他遞過來的筷子,內心滾燙,他又抹了把眼睛,道:“我再去拿一雙,你先吃。”
他回來的時候,葉白思還在卷裡麵的泡麵,長發掛在耳畔,側臉依舊是精致無暇。
等他把那一串卷走,段琛一筷子插進了碗裡,挑起一串,道:“你不用那麼費勁,直接咬斷,我不嫌棄你。”
葉白思正要把筷子尖尖放在嘴裡,聽罷默默盯住他。
段琛也已經朝嘴裡塞了一大口,見狀停下動作,眼珠朝他轉過來。
葉白思說:“你不許咬斷,我嫌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