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貝究竟長什麼樣不得而知,但總不會是七月這樣的。
嶽瀾如此篤定。
他寒著臉站在車門口等了一會兒,七月完全沒有起來的意思。
他隻能一把將人扛了起來,七月趴在他肩頭,腦袋朝下的晃蕩,嘟囔著糾正:“這樣不對。”
管他對不對,嶽瀾直接把他扔在了沙發上,並警告:“不要得寸進尺。”
七月保持著被摔在沙發上的姿勢,哼唧:“態度好差。”
“你還敢說。”嶽瀾道:“我願意給你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你就知足吧,還想讓我自願主動上趕著,我媽都不敢有這奢望。”
七月看上去十分失望。
“彆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嶽瀾把飯盒給他打開,道:“快吃,今天晚上罰你睡書房,明天早上早點起來給我弄吃的,不然你就完了。”
“完了是指……?”
“我會攆你滾蛋。”
嶽瀾一開始包七月的時候隻付了一年的錢,後來發現七月讓伺候的實在舒服,就一口氣包了五年,今年算是最後一年,他說完,見七月垂著腦袋不說話,心裡暗笑,又哄他:“如果你表現的好呢,我會跟你續約的,嗯?”
七月問:“那要是不好呢?”
“那你乾到這個月底就滾蛋。”
嶽瀾用力呼嚕了一下他的腦袋,大步邁上了樓梯,又回頭警告:“今晚罰你睡書房,聽到了沒?”
“沒有。”七月捂住耳朵:“正常情況下小寶貝被抱下車的時候都會再睡一會兒,不可能聽到你講話的。”
“……”嶽瀾又想呼嚕他,勉強忍住,上去洗了澡,出來的時候看到七月正坐在桌前乖乖吃飯。
他的頭毛有些微長,略顯蓬鬆的微卷,臉小,眼睛大,長得十分占便宜,是正常人一眼就會有好感的模樣。
嶽瀾的母親也來過幾次,被他迷的團團轉,直說要認他當乾兒子,就連嶽瀾那個不苟言笑的大哥,每次過來教訓嶽瀾的時候,看到七月都會溫和起來。
其實七月還是乖的,隻除了偶爾會生出一些亂七八糟的名堂,但這些名堂倒是讓嶽瀾平靜的生活裡有了火花,熱鬨不少。
故而嶽瀾願意縱著他幾分,隻要不是太過分,都能當情趣。
但養情人就像養小狗,過於縱容他是要升天的,嶽瀾可不允許有人騎到他頭上。
他又警告了七月一句:“待會兒去書房睡,這回聽懂了吧?”
七月鼓著腮幫子看過來,圓眼睛撲閃撲閃,他生的太嫩,這副模樣又讓嶽瀾心跳了幾下——
媽的,怎麼那麼可愛。
七月點了點頭,看上去是聽懂了。
嶽瀾扭身上樓,過了一會兒,七月把外賣盒子扔進垃圾桶,也爬上樓準備洗澡。
一套小恐龍的卡通睡衣被放在浴室櫃前,嶽瀾顯然是真的不想讓他進門了。不過七月的人生信條素來都是‘走著瞧’,他沒有具體的規劃,對下一秒的安排都沒特彆的想法,所以固然今晚要睡書房,他還是先開心地洗了個泡泡浴。
從浴室出來,七月走向臥室,突然想起什麼,噔噔噔跑向書房,然後把自己扔在沙發上,扭了扭。
他在哪兒都能睡得很香,隨遇而安的很,但今天,閉了會兒眼睛,突然就想到了段琛。
一個人,真的可以產生那麼大的變化麼?
他有些困惑,甚至懷疑段琛改變的真實性。人真的會因為喜歡一個人,而從頭到尾徹底改變麼?雖然段琛在外人麵前還是那麼欠揍,可是對葉白思,真的好好喔。
七月想不通,他好奇壞了,翻來覆去抓耳撓腮。
十分鐘後,他跳下了沙發,頂著薄薄的小被子來到臥室門前,敲門。
嶽瀾是個導演,但也會自己寫故事,雖然他吹毛求疵,成品很少,但毫無意外做出來的都是精品,讓人大跌眼鏡,直呼鬼才。
腦子裡有故事的人,注定沒那麼容易睡著。
所以七月一拍門,嶽瀾就醒了。
他沒理會。
七月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前,從浴室拿了個木質肥皂夾,耐心地敲了起來,木製品碰撞的聲音非常平穩有節奏,而且不容忽略:“篤,篤,篤,篤,篤——”
這種聽上去有條不紊的敲擊很容易讓人氣血湧動,因為被吵到的人很輕易的就可以想到敲門人的從容與刻意,這就非常讓人火大。
嶽瀾大怒:“滾開!!”
七月熟悉的慢悠悠的語調輕輕地飄進來:“我不想睡沙發。”
“就是因為知道你不想才讓你睡得。”嶽瀾道:“懲罰,懂不懂?!”
“我想進去睡。”
“你休想。”
“蛐蛐,蛐蛐,蛐蛐,蛐蛐……我想進去睡。”
嶽瀾堵住耳朵,終於在他有節奏的訴求中跳下床,黑著臉過來開門,“你他媽的是想啵~……”
那個‘啵’~
是七月忽然親上來的聲音。
嶽瀾繃著表情,在繼續發怒與平和情緒之間來回蹦迪。
七月對他眨眼睛:“我想進去睡,好不好?”
嶽瀾舔了舔嘴唇,目光落在他潔淨的臉蛋上,硬邦邦道:“你休想。”
“啵。”
嶽瀾:“……嗬,你以為你有魔法啊,親一下能長命百歲?”
“啵。”
“……行了!”嶽瀾心神蕩漾,但他有自己的堅持:“少賣弄了,說不許你上床,就不許你上床。”
這樣不行。
七月思索,在嶽瀾又要關門前,忽然舉手:“哥哥。”
嶽瀾已經不生氣了,他靠在門框上,態度高傲:“又乾什麼?”
“我們談戀愛好不好?”七月一本正經地說:“我想跟你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