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肖逸剛以為能從樂團裡找到突破口, 哪想到小男孩斬釘截鐵地切斷出路,絲毫不給機會。
楚肖肖緩和局麵,出麵解釋道:“不過麒麒哥哥不喜歡跟他們玩,可能確實也不熟……”
楚肖逸恍然大悟:“原來你在樂團人緣不好!”
梁雙麒眉毛一挑, 他雙目幽幽, 振振有詞道:“哥哥, 我不喜歡和他們玩, 跟他們不喜歡和我玩是兩碼事, 熟不熟是由我來決定的。”
“真難為肖肖在家忍受你那麼久……”梁雙麒長歎一聲, 他思及肖肖哥哥對自身詆毀,頓時雙手交疊、端正坐姿, 嚴肅道,“拜托彆人做事要客氣, 這才是社會人的準則, 明明你已經工作那麼久。”
楚肖逸:“……”我這是被小孩教導如何做社會人?
梁雙麒顯然不是拒絕幫忙, 而是仍對楚肖逸的話耿耿於懷,他一會兒被說沒有小時候的肖肖哥哥好看, 一會兒被問樂團有沒有比自己優秀的,換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自然開始坐地起價。
梁雙麒是記仇的小朋友,他連母親的抱怨都出言還擊, 哪能容許自己總被肖肖哥哥拿捏,頓時便起範兒。他直直地盯著楚肖逸, 臉上隻差寫著“快來拜托我,態度客氣點”。
楚肖肖思索片刻, 她覺得梁雙麒的邏輯沒毛病,附和道:“不過請人辦事是要客氣一點, 隻要有禮貌就不太會被拒絕……”
楚肖肖在學校裡受人幫助,她同樣要好好地道謝,加上梁雙麒確實在乎這些,她也就不覺得對方過分。陳光溯當初接受楊茵姐姐的薯角沒道謝,梁雙麒都要出言打抱不平,看上去很重視此類流程。
楚肖逸哪能不知小鬼頭的主意,對方就是想趁機反擊自己,但他作為老謀深算的大人,可不會如此輕易地中套。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隨即意有所指道:“說得對,我拜托彆人辦事,確實應該客氣點。”
梁雙麒矜持地點點頭,他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看上去一本正經。
楚肖逸見小男孩真以為自己中招,他目光一暗,狡黠道:“楚肖肖,請你讓你的校友幫幫我吧,真是麻煩你啦。”
楚肖肖:“?”怎麼你拜托的人是我?
楚肖逸見小蘿卜頭們都大為震驚,他不由心中得意,語氣越發真誠:“請你說服你的校友吧,我現在的態度應該夠有禮貌?”
楚肖肖有點發懵:“好、好像是挺有禮貌……”
梁雙麒頓時瞪大眼,沒想到自己被邪惡大人反將一軍,難以置信道:“這是在作弊!你太狡猾啦,你知道我沒法拒絕她!”
梁雙麒本來還想擺擺架子,誰讓楚肖逸是競爭對手加敵軍,沒想到對方還能搬外援,不求自己改求肖肖。
楚肖逸懶洋洋道:“唉,她要是特意拜托完你,你卻連這點事都做不到,那你們的友情也就那樣嘛……”
梁雙麒:“……”
楚肖肖一時有點無措,她瞧瞧楚肖逸,又看向梁雙麒,猶豫道:“那我……”
梁雙麒飛速地捂住耳朵,他生怕聽到楚肖肖的請求,堅決道:“我還能垂死掙紮一下!”
楚肖逸立馬在妹妹身邊煽風點火,添油加醋道:“你看看,你看看,他現在就開始不願聽你說話!”
梁雙麒:“!!?”
楚肖逸挾肖肖以令麒麒,他早知妹妹吃軟不吃硬,隻要哀聲請求、軟磨硬泡,她基本上就沒法拒絕,連帶梁雙麒也被控製。他才不會向小男孩低頭,依靠大魚吃小魚的鏈條,成功地奪取勝利。
梁雙麒最終發出不滿的貓呼嚕,但還是儘職儘責地篩選一番,不情不願地跟樂團人進行聯絡,率先打一聲招呼。他溝通結束,便交出聯絡方式,嘀咕道:“那就這幾個人吧,他們拉琴也就那麼回事兒,出去當明星沒準是一條出路……”
古典圈子本來就有限,許多樂團人靠樂器升學後轉向其他音樂專業,不然就是徹底改行不再拉琴,他們還真不一定排斥娛樂圈。
楚肖逸好奇道:“你怎麼連比你大的人都認識?這麼社會嘛!”
楚肖逸原以為自己隻能找到一波小學生,沒想到還有初中生、高中生身影。
梁雙麒:“樂團是看誰拉琴好,又不是看誰年齡大。”
梁雙麒小升初前,他必須跟著心儀中學的樂團活動,通過考核後才能享受特招政策,自然接觸到一些初、高中生。當然,他嚴肅地表示他們沒有自己優秀,起碼在琴技方麵不行。
楚肖肖見事情順利解決,她開心地替兄長道謝:“謝謝麒麒哥哥!”
雖然梁雙麒對楚肖逸的狡詐行為略有抱怨,但他見楚肖肖滿臉真摯,心裡的不滿也煙消雲散,反倒顯露些許赧意,悶聲道:“……不客氣。”
梁雙麒隻是提供聯係方式,具體篩選、簽約還要由何鑫等人來。三人又在茶室裡晃蕩一會兒,梁雙麒也起身告辭,帶著作業回家。
因為帝都的冬天相當寒冷,所以兩人沒讓楚肖肖送,由楚肖逸代為出門。楚肖逸當著妹妹的麵不服軟,等他將梁雙麒送出小院,這才悠然道:“今天謝啦!”
楚肖逸才不會在妹妹麵前對梁雙麒有好臉,他要讓小朋友們有界限感,但不代表自己故意針對小男孩,私下該謝還是要謝。
梁雙麒瞥對方一眼,小聲地嘀咕:“反正肖肖謝過了……”
楚肖逸立刻伸手輕戳小男孩腦門,他皮笑肉不笑道:“你、不、許、老、提、我、妹。”
梁雙麒被他猝不及防地戳一下,立馬靈敏地往後退好幾步,躲避肖肖哥哥的魔爪。小男孩摸摸額頭,鎮定道:“也不全是由於肖肖,還有覺得哥哥跟我像的緣故。”
楚肖逸饒有興趣道:“哦?終於知道拍我馬屁啦?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讓你來家亂晃嗎?不可能的!”
“肖肖可以給我開門。”梁雙麒淡淡地瞟對方一眼,直白道,“我是活鴨子嘴硬,哥哥是死鴨子嘴硬,還是有相似之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