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澤宗接過戒指仔細的看了半晌,將戒指又捏在了手心裡麵看了好一會兒,抬頭在莫訣和荀覓之間來回轉了一瞬,突然開口說道,“戒指是誰挑的?”
那顆精致的戒指在他的手心裡麵被攥著,壓的手心生疼,上麵半立體的百合花盛開的特彆好看,可荀澤宗的表情卻算不得太好。
荀覓在燒水給兩人喝,沒聽到。
坐在那邊的莫訣脊背一挺,聞言抬起頭,心知荀澤宗這句話問的是誰,於是雙眼直直的看著荀澤宗,說道,“我挑的。”
說完,他將自己的時候伸了出來。
被他戴在了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在室內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的耀眼,荀澤宗幾乎都能感受到眼中的那份酸澀和熱辣。
他嘴唇哆嗦了兩下,呼吸都加速了一點。
莫訣趕緊坐到了荀澤宗邊上給他順氣,心知老人這一輩子,什麼大風大浪都走過,也不會受不了這麼點刺激,壓低聲音說道,“爸,您先彆生氣。這件事……覓覓還不知道。”
荀澤宗這才粗重的喘了兩口氣,用力的捏緊了自己的手,閉著眼睛說道,“你……作孽啊!”
那邊的荀覓終於端著熱水壺走過來,看著兩人的姿勢楞了一下,隨後迅速的把水壺放在桌子上,緊張道,“爸,怎麼了?”
他慌手慌腳的要去找藥,都已經快要走出房門了才想起來這不是在荀家,當下懊惱的拍了一下腦門,開始在荀澤宗身上翻兜,“您帶藥了嗎?”
“我……沒事。”荀澤宗撥開莫訣的手,之後將荀覓的手按下,握在了手裡。
他看著荀覓的臉,半晌才露出了一個笑容,搖了搖頭道,“爸沒事。”
荀覓:“……”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荀澤宗和莫訣的模樣,“真沒事兒假沒事兒啊?”
荀澤宗不說話了,拿餘光刺莫訣。
莫訣這時候才乾咳了一聲,認真道,“沒什麼事情,我這就帶著爸回去,你彆忙活了,收拾收拾,今晚上早點休息。”
說著,他就動身先行一步下了樓去打算開車。
留下荀覓和荀澤宗在屋裡麵麵相覷。
快出門的時候,荀覓看著荀澤宗那一身單薄的衣服,還是停了一下,又快速的跑了回去,說道,“爸您等會兒,我給你拿件衣服……”
他這自然是沒有荀澤宗能穿的,所以拿的也就是自己的外套。
雖然已經開春了,可這個時節的天氣總是乍暖還寒的,早晚的溫度尤其的低。
荀澤宗心臟本身就不好,加上還有急性白血病,這種病人,彆說是什麼彆的大病了,一場小感冒都可能要了命。
給荀澤宗又把厚厚的外套穿好了之後,荀覓這才攙著他又下了樓,心想何必上樓折騰這一趟呢,剛才還不如直接一起去找個小飯店吃飯的,結果到現在了連個熱乎的都沒吃上……
兩人到了樓下之後,莫訣還沒開車過來。
這會兒沒起風,荀覓還是沒讓荀澤宗在外頭等,而是站在了樓道裡麵,看著外麵還有些坐在小區的健身器材區下象棋、打牌的老人們,笑道,“爸,等你身體好點了,也能跟我們小區這些老頭老太太玩一會兒。”
荀澤宗也經常下棋打牌,但是最常去的卻是一些會所,麵對的人群自然也不一樣,大多都是比較上檔次的手談。
幾個老人圍一桌子,下完了就散場,也沒什麼意思。
荀覓在這住了雖然不久,但是也看到過不少次這些老頭老太太因為一張牌出錯各種耍賴皮的模樣,彼此也知道性子,不會過火,也覺得挺好玩的。
他和荀澤宗在那等著無聊,也就看了一會兒不遠處圍成了一圈的人們,也不覺得時間難打發。
荀澤宗的隻手放在口袋裡,另外一隻手任由荀覓攙扶著,手中感受著荀覓那件外套的柔軟,眼底看著莫訣的車漸漸開過來,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半晌,他才笑道,“好了,樓下風大,快上去吧,爸給你錢儘管用,用完了再找我要,知道嗎。”
荀覓點點頭,看著荀澤宗在車裡坐好之後才打算上樓。
隻是荀澤宗前腳剛上去,後腳莫訣又下了車。
荀覓往後又看了一眼,納悶道,“怎麼了?”
莫訣笑了笑,“沒事。”
然而下一秒,他卻又在荀覓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嘴唇上還帶著些暖意,輕輕地撥了一下荀覓的散發,說道,“走了。”
荀覓在後麵捂著腦門一臉疑惑:“??”
莫訣怎麼最近特彆喜歡親他腦門?親的時候也越來越不看場合了,荀澤宗還在車裡呢,要是被他發現了,這還能好的了嗎?
然而已經上車了的莫訣是怎麼都聽不到荀覓心裡的想法的,等車子已經駛過了小區的拐角,荀覓上樓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摸了摸口袋。
口袋裡麵還有十幾塊錢零錢,夠在外麵買一份米粉吃的,他也就沒有再麻煩,今天也就他一個人,不想做飯,乾脆也跟著一起出去了。
隨便買點什麼東西湊合湊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