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過來。”趙斯西衝著他那邊勾了勾手指頭。
理查德沉默走近。
趙斯西蹲在一邊的台階上。
因為他身上還有傷的緣故，所以腿上還綁著繃帶，雖然因為穿了厚厚的冬衣看不出來，可臉色在這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的蒼白，臉上還帶著些尚未褪去的稚氣，住院了一個月，非但沒瘦，反而胖了幾斤。
“你可以走了，回去找你主子去吧。”趙斯西摸了摸兜，除了剛才零散著拿出來的幾張紙鈔之外什麼都沒有。
他沒煙癮，甚至因為有一個因為肺癌過世的舅舅，所以家裡人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再吸過煙，可剛才他卻忽然升出了一種滄桑的想要從抽煙的感覺。
理查德站在原地沒有動。
趙斯西麵上還是那抹玩世不恭的笑，這一次換成了流利的英語，說，“我的意思是，我已經出院了，你可以回去，找你的主人、上司複命了，能懂嗎？”
理查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後卻依然垂下頭，這一次，他回答趙斯西的話變成了十分純正的中文，“抱歉，我的職責是，在您身邊守護您，直到您安全離開拉斯維加斯。”
趙斯西看了他一眼，撇撇嘴。
果然會中文。
*
兩人一前一後的在小巷上走，趙斯西花了二百塊買了個手機，又弄了個套餐卡。
折騰好了之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莫訣打了個電話。
莫訣那邊倒是很快接通，隨後他看了一眼時間，說道，“你這次倒是很準時。”
“嘿嘿。”趙斯西一笑，“那什麼，大哥，有事兒求你，我把地址發你，幫我個忙？”
莫訣沉默了一下。
趙斯西在他掛電話之前趕忙說道，“人命關天大哥！我被人……嗯，我被人尾隨了！”
莫訣這才道，“在哪？”
於是趙斯西順利的把地址發過去，就在咖啡廳等著人過來。
莫訣來的很快，身上還背著一個書包，裡麵不知道放的是什麼。
趙斯西太久見不到老朋友，興高采烈的上去給了他一個擁抱，貼近他身側的時候笑著說，“看見了？”
“嗯。”莫訣輕輕一應，問服務員要了一杯咖啡。
理查德就在兩人不遠處的一個座位上，十分完美的保持了一個視野最佳區域，雙方都可以保持自己的聊天內容不會被聽到。
“等會兒會有人幫你引開他，不過他的警惕性很強，你要加快速度。衣服給你放在衛生間第二個隔間，右手口袋裡是我公寓的鑰匙，有一個清潔員正在幫你看著。”莫訣抿了一口咖啡，掀起眼皮，“你真要這麼跑？”
“不然呢？”趙斯西一笑，低頭的瞬間說，“我可不相信跟著我的隻有他一個。”
說完，他起身，拍了拍莫訣的肩膀走進了衛生間。
*
理查德自趙斯西站起來的時候，就跟著他一路到了衛生間門口，卻沒有推開門走進去。
在門口等了超過兩分鐘的時候，他微微皺了皺眉，正想進去的時候，卻發現門被從裡麵堵住了，而下一秒，從門後傳來了十分強烈的呻1吟聲。
這裡是個男廁，在拉斯維加斯，這種情況並不能算是少見——可這裡是一個消費水平並不算低的咖啡館。
來的人，大多都是修養比較高的知識分子。
理查德麵色一變，後腿一步的瞬間抬腿，大門被他狠狠踢到，等他再衝到裡麵的時候，一個個的隔間翻開看了——空無一人！
趙斯西跑了！
“shit！”理查德怒罵了一聲，看了一眼衣服淩亂的兩個人，麵色狠厲的朝著門外迅速跑了出去。
可就在他剛剛追到門口的時候，莫訣已經上了一輛出租車，麵色鎮定，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理查德麵色淩厲，迅速從口袋裡取出了一根無線耳機戴在了耳朵上，極其迅速的說道，“目標失蹤！”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咖啡館附近至少五個人都開始了同時的左右張望。
躲在了另外一輛出租車裡麵的趙斯西順利的目睹了全程，白眼兒一翻，對著前排的司機露出了一個特彆無辜又純潔的笑容，輕聲說道，“叔叔，去T4綜合城區。”
聽著後麵聲音清脆的少年聲，司機回頭看了一眼，隨後驚訝一閃而過，吹了一聲口哨，道，“美女坐好！”
趙斯西忍不住齜牙咧嘴的瞥了瞥唇角，撩開了自己及腰的假發套，順帶打開了手邊的包，抽出了一個鏡子打量起了自己臉上的妝。
嗬嗬，不就是跟蹤麼。
跟他鬥，還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