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世今生(2 / 2)

國子學的學生在上學時必須佩戴學裡統一發配的手鐲,葉勉覺得這個有點類似於前世學校的校徽,隻不過這裡每個“年級”的手鐲都不一樣,“啟字生”的手鐲是紅色雞血藤木,“修字生”是黑檀木,“知字生”是青色的藥桐木,“坤字生”則是棕色金剛藤所製。

這人手腕上佩戴的就是紅色雞血藤手鐲。

李兆走過去不客氣地抓起那人手腕仔細看了看,然後一臉嫌棄的撂下,衝葉勉幾個不屑道:“啟躬院的,我說怎麼都沒見過。”

他們的手鐲上包了大概半指長的銀片,上麵刻有一字,代表你在學裡的教院,葉勉幾人在啟瑞院,手鐲銀片上刻的就是“瑞”字。

李兆剛才所言的啟躬院是寒門庶民的教院,向來和啟瑞院這種官宦子弟沒什麼交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兩撥人倒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大文朝階級意識分明,就連最“開明”如國子學也是很維護這一觀念的,不然也不會把兩撥人完全隔開施教了。

那學生瘦瘦弱弱的,被李兆甩了一下也沒敢吱聲,隻是腰彎的更低了些。

魏昂淵不耐煩道:“你是啞巴嗎?再不說話我就讓人把你那舌頭割了拿去喂狗。”

那學生大駭,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抖如篩糠。

李兆見這人河蚌一樣嘴緊都氣樂了,自袖間取出一把兩指長的魑獸紋金鞘袖珍匕首,嗤道:“我看昂淵這主意甚好,他那舌頭沒用的很,割了正相宜。”

葉勉到底看不下去了,推了李兆一把,“你拿這個嚇他做什麼?”

李兆瞪他:“這賤胚子衝撞了你,我這是替你教訓他。”

“算了算了,到底是國子學的同窗,”葉勉拽過李兆耳語,“萬一他去行思閣告狀,倒也麻煩。”

“他敢?”李兆脖子一梗。

“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阮雲笙冷聲道:“這人定是在給陰人燒奠儀,敢在國子學祭祀,我看他是想回家了。”

跪在地上那學生猛地抬起頭來,麵如金紙,終於出聲求饒道:“幾位貴人饒了我!”

“噯我冷死了!”葉勉跺著腳抱怨:“他既不會多嘴,我們和這人耽擱這麼些時候作甚,還不快走?”

李兆:“我們是在給你出氣!”

魏昂淵斜了葉勉一眼,冷道:“怎麼次次都是你充聖人?”

葉勉被魏昂淵這麼一嗆,火氣也勾起來了些,不耐道:“我樂意!”說罷幾步上前把那學生拽了起來。

葉勉拉著那人的手,隻覺得手裡像握了塊冰,仔細打量了兩眼,隻見他身上就穿了件紺色的縕襖,連個披風鬥篷都沒有,葉勉在心裡歎了口氣,把藏在袖間的小手爐取了出來塞到那人手裡。

“你拿著吧,一會兒我們走了,你將這裡收拾乾淨,回去也彆多嘴,今兒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

葉勉說完隻見李兆一臉無語地指著他,朝魏昂淵叫道:“葉四還真成聖人啦?”

“閉嘴!”葉勉不爽道:“你年前闖禍,我去行思閣替你頂罰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說我充聖人?”

“我......”李兆被噎得悻悻閉嘴,隻小聲嘟囔著:“得,竟成我的不是了。”

葉勉自不會因前世受著“人人平等”的文明教育,便在大文朝要求自己的朋友更改他們早已根深蒂固的階級觀念,隻不過他在努力融入他們並讓自己不那麼“格格不入”的同時,他也不喜他們對他的處事方式指手畫腳。

阮雲笙見葉勉臉色有些不好看,便咳了一聲上前化解道:“行了行了,我們走吧,耽擱這麼些時候已經遲了。”

魏昂淵白了葉勉一眼:“不是要走?還盯著那賤民看什麼?”說罷便拉過葉勉的手。

葉勉被他拽的一個踉蹌,怒道:“魏昂淵你牽狗呢......”

幾個人稍微走遠了一些,那學生才抬起頭來,抖著身子看著他們的背影,依稀還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真夠倒黴的。”

“晦氣死了,半路遇這麼個玩意兒。”

“君子背後不言人。”

“葉四!!你夠了吧?”

......

“葉四?”凍得有些青紫的嘴唇微動,喏喏念道。 ,,,.,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