慫恿他來的那些學子,本是要看他獵不到獵物的笑話,哪知道他這般模樣,到時候再想冷嘲,話哪裡吐的出來。
周至可不知道他們這樣想,隻能清楚的感覺到周圍在他來到後顯而易見的安靜了下來,他也懶得看他們的反應了,心裡對自己不受待見也有了一個重新的認識,卻也隻能無奈的歎氣,感歎一下官僚資本主義下沒由來的奸臣之子的仇恨值來。
他在馬上低眉順目,下馬也不跟人打招呼,眾人又是被他馬上的神采唬住,見他是緊抿嘴唇,冷漠的樣子,生不出有上去打招呼的心思,卻又不約而同的暗暗盯著他的動作,越發覺得這人今日怎麼連拍個袖子都好看的叫人心癢,真是奇也怪也。
注視一多,哪管暗不暗著看,都能感覺到了。目光炯炯,生怕他不知道他們有多討厭他似的,順了順馬兒潔白的毛發,差童子牽著,獨自一人走到了角落裡的一顆樹旁,遮住那些視線,倚樹看景。
他一離開,身
後的聲音便又起來了,周至隻當不知,繼續看眼前的景致。
他的前麵是一片柔軟草地,草地不遠就是一條溪水,溪水對麵樹林茂密,葉葉交織裡依稀露出房子的層疊簷角,似乎還有女子輕笑的聲音。
他還奇怪這荒郊野外的地方還有人住,就沒怎麼在意的發呆了。其實他不知道,這已經是一種特意了。
本身少年人的遊玩,卻也少不得有女子看熱鬨的。這個朝代民風也算開放,所以那些女子便是在家裡得了允許,特意在少年人遊獵的附近的來遊玩,遊玩的場地還是公主殿下的私宅。
此事也有學子知曉,但一般遊玩和遊獵能碰在一起,事前需得裝作一副噫,今日你們也在這好巧的樣子,然後美其名曰相逢即是有緣不如一起雲雲,便將兩者合並讓雙方一起達到共賞的目的。而且一般也是學子們打獵而歸,而後少女們才在溪邊出行,雙方打了照麵,才一起在溪邊升起火堆,烤獵物,之間便能高興一天一夜,算得上是個為數不多的樂趣了。
此舉便是為那些還沒有定親或者互相慕愛的少年少女行個方便。
而現在自然還早,所以即使少年少女心中浮動,也都還沒越過那道門,等那獵歸之時。
這頭少年興致勃勃等著打獵好在少女麵前出風頭,另一頭的少女們隔牆聽的溪水對麵的少年聲音,羞紅臉聽,大點膽子的就從窗上探出頭看。隔著細密的葉隙,打眼就看到了顯眼的周至。
少女呼喊同伴,片刻就引得少女們爭先看著了,談話聲便大了起來,引來了私宅主人安平公主。
“你們這是在乾什麼呢?”
聲音軟糯,沒有嗬斥,而是普通的問詢。說話聲正是安平公主,她年方十五,平日裡是個平易近人的貴人,生的花容月貌顏色極好,脾氣也好,所以少女們行了禮後,也大著膽子招呼她,“是在看一個公子呢。”
一個公子?什麼樣的公子讓她們這般爭執,安平看了過去,少女們沒大沒小的擁著她到窗邊,跟她打啞謎,“公主您自個兒瞧瞧不就知道了嗎。”
安平笑著睨了說話少女一眼,眼眸盈盈探向窗子,視野裡濃鬱的綠裡,就闖進了那麼一個紅色人影來了。
彼時風吹鳥啼,少女嬌笑聲,都在她的感知裡褪去,唯餘那一人。烏發高束,長身玉立,風吹衣角翩遷,身後是綠影濃濃,一身紅衣的他就那麼印在她的心頭,引來波動。下一秒他有所察覺般抬眼看了過來。
安平心跳了跳,刺到了一般從窗上收回目光,不由得伸手扶在心上,眼見少女們一直在看她反應,隻好紅著臉道,“好生俊俏的公子。”
餘音嫋嫋,自然引來一片調笑。
安平還想說些什麼,倒是有人說道了,“哎,他怎的走了。”
這一聲算是打破了氛圍,連安平也不自主的靠近窗子,但因之前的一番話已是出格,她不好做出什麼動作,聽得一聲聲確認的人走了,心下又後悔了自己的矜持來。轉念想著,有獵歸時,才安下心來。
這邊的周至發著呆,便覺得似乎有人看他,可看去隻見樹影。站了半會兒,正巧遊獵開始,於是回頭騎上了童子牽來的馬,馬兒打了個嗤鼻,載著他威風凜凜的走進一眾學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