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橋沒等慶典結束,就帶著周至回家了。
車行駛在路上,黑漆漆一片,周至看了戚橋一眼,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生氣。不過戚橋一直沒說話,搞得車內的氣氛很是凝重啊。
“想好下次要練什麼曲目了嗎?”周至隻得問。
“沒想好。”
“慢慢想,不急。你今晚彈得很好。”
“謝謝。”戚橋沒想繼續和他扯這個話題,不知道跟司機打了個什麼眼神,車內的燈就關上了。車內戚橋動了動身子,衣料窸窣響,周至眼睛還沒完全適應黑暗,眼前黑著,感到腿上一沉,“老師,我好困,想睡一會兒。”
“嗯....睡吧。”都躺下來了,他還能說不嗎,顯然不能。
等到了家裡,已經晚十點,戚橋已經完全睡沉了。緊緊的抓著周至衣擺,眉頭還皺著,車裡開了空調,他一直偎在周至身邊,額上見汗,連著黑色的發絲沾在額上。周至伸手給他擦了擦汗,覺得戚橋這麼些日子苦練鋼琴,好不容易表演完了,是該休息。於是沒叫醒戚橋,抱著他下車,幸好他這身子的體格不錯,抱著也不吃力。不過戚橋家大,好容易走到戚橋房間放下他,周至身上也出了汗,戚橋卻還是拽著周至衣角不撒手。
周至試了好幾個方法也不管用,戚橋臉上睡意濃濃,叫醒實在不好意思。幸好他抓的是外套衣角,不然裡邊的衣服更難脫。姿勢扭曲的脫下外套,周至做完這大工程,自己都累得不行。控製著自己的鼻息,輕手輕腳的幫戚橋蓋好被子,調了空調,關上房門離開。
身後的人睜開眼睛,不見睡意,不聲不響的把他的外套緊緊抱在懷裡,深深的呼吸衣服裡清淺的香,又閉上了眼睛。像是怕眼裡濃重的控製欲忍不住洶湧出來那樣,眼睫顫抖。
時間兜兜轉轉,就到了冬日。
期間周至的獎勵果然和他想的那樣,給戚橋剪了指甲,剪了頭發。發現親手背不是那麼困難的之後,周至對於剪指甲剪到腳趾甲這一步,也不是那麼讓他難以接受。特彆是戚橋一雙看起來像是沒走過路,白生生的透著一層粉色的腳丫,周至更不難受了。
戚橋很容易害羞,那一天,周至半蹲著,他坐在軟凳上,臉埋在這些時日裡難得有的落日餘暉裡朦朧著,他的影子被拉長了半遮在周至身上,周至一手抬著他一雙赤足,手下的指甲鉗發出清脆的聲響,周至抬頭看了一眼不說話的戚橋,那脖子在夕陽還看到暈出粉色,估計那張臉也是吧。
那麼想著,那股還剩下的一點點彆扭就都消失殆儘了。剪完了之後,把指甲收拾好丟進垃圾桶,神色自然的和戚橋下了樓了。
剪頭發也是。本來以獎勵的形式說出來的時候,周至厚了一些的臉皮難得薄了,支支吾吾說,戚橋笑著接受,後來頭發指甲長了之後就又讓周至幫忙了幾次,再後來理所當然的拿著相應的工具出現在周至門前。
今天是聖誕節,本來戚橋家是不過的,之後顧念歐文才過的,周至便也過了。窗外的雪下了厚厚的一層,白白軟軟的從天上輕飄飄的落在大地。房間裡裝飾五彩繽紛的鬆樹,閃爍的小燈,忙碌的仆人,讓平日冷冰冰的家添了幾分熱鬨,戚橋在壁爐暖黃的燈光那頭朝他看了過來,一張越加精致的臉上泛起了一抹淺笑........怎麼說呢,看到這樣的景,周至心裡是閃一絲暖意的,但他片刻就醒了,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隻是給一個叫做歐文的人而已,不是他周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