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提燈拚刺刀【14】(1 / 2)

近來王都很是熱鬨。

一是傳著一傳言,掩麵節那日,有一白衣仙人下了凡。仙人衣袂飄飄立於橋下柳樹旁。因容貌驚人令賣花女魂飛癡呆,施了法術使得回轉後深感容貌害人,便帶了一麵白臉麵具行於王都,路過之地皆留餘香,後於月台樓露麵捧了滿懷花枝含笑騰雲而去........

二是掩麵節後幾天的國宴,如耳真王子贈異香仙毯於皇上,毯上馨香陣陣,一打開便有蝴蝶展翅飛舞,深秋隻碟豔麗無比,皇上龍顏大悅。問他有什麼想要的,如耳真王子答道,想尋一名為柳石的白衣少年。皇上允,派人持畫像在王都搜尋三日不止,無果。

三是,微服私訪的皇帝陛下在一水之間,救得一女,芳字作姓,驚為天人……

這三件事使得王都上下好好熱鬨了一番,單白衣仙人廣為流傳的驚人容貌便能讓好些人沉浸在其間想象,甚者每日念叨仙人入夢來好窺其顏色。再是莫名其妙的下令尋找白衣少年,行走忙碌的士兵,如耳真王子一番折騰所為的也不可能是一個平凡少年郎,白衣少年到底如何出眾如何引得王子心念神往又添了神秘色彩。原本不相乾的白衣少年和白衣仙人之間莫名相似之處,皇帝陛下和民間女英雄救美的經典橋段........

各種紛紜以最後成為客棧說書先生的說書點子劃下句號,那些說書先生怎麼反轉編成若乾個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內容大膽涉及男女,男男,三角等等,用詞大膽精彩紛呈,那之間的許多故事又是怎麼傳到後世,此便是後話了。

當然任由王都如何東西南北風,隻要是遮的嚴實,風該刮不到的還是刮不到。這刮不到風的便是被迫宅在家中的周至了。種種裡春杏以及他人都沒傳到他耳邊,日日如往常那般吃喝,自然無從得知。即便做個假設知道了一點半點,也決計牽扯不到自己身上去。流言傳言,從來都是誇大的,更遑論添了神話色彩的,傳來傳去真真假假也未可知。

隻是不待假設他有這個可能如何反應,從掩麵節回來後,他這處的守衛更嚴了些倒是真的。周至大感無辜,想及羅小侯爺在雕欄牆

影下還與他說過什麼晚些時候回去也無妨,轉眼被芳瑩一氣,回來就朝他發作了。大大加派人手不說,之後幾天更是連他院中仆人出門都要嚴查一番。

其實他哪裡知道,羅小侯爺並非氣的是芳瑩,而是他。原本發現隔壁的熱鬨是因為芳瑩之後羅小侯爺顯見的心虛了一會兒,但是抱著莫名的心態還是進去了。並故意呆在隔壁房間許久,可是如此,周至那廝竟不曾派人叫過他,哪怕在門口探望也沒有,哪有這樣做夫人的理。等聽到長音宣布優者在自己那處廂房的時候更甚了,還是他自己呆不住走了回來,自覺掉了大大的麵子,之後他還不自覺的接了花枝,他怒氣那麼明顯,始作俑者卻絲毫不知,無怪乎他回來後反應那麼大了。

且不論羅小侯爺如何,周.遲鈍.至隻會覺得他因為芳瑩對他下脾氣。

左右論月時間一晃而過,守衛方才鬆泛。這怒氣相對以往可以說十分持久了。

期間宅院日子過得很是平淡,要非要扯出什麼不同,當然也有。隻不過並不是周至所日思夜想的那樣,反而,恰恰相反。

明裡有守衛,暗裡多了個無名氏。初初在夜裡察覺時,他還是很高興的,想著刺殺終於開始了,可惜的是,那人隻留下紙條後便離去了。

在防衛那麼森嚴的情況下隻身前來,隻為了送一張紙條,周至無法相信卻也不得不相信。觀察了好久氣餒的打開紙張。

白紙黑字寫道:遠離芳瑩。

四字而已。

周至看完就把紙條燒了,看紙條化為青煙,轉眼消彌無聲。一顆心反而七上八下。

當然他並非有彆的擔心,而是覺得這句話似乎提醒過多,而不是威脅。

拋開銀朱,理論上,柳似嬌不會認識這樣的高手才是。後來的發展確實證明他的所想。

籠統掰著手指算,一個月裡上半月共計五次行刺。五次行刺裡,守衛還待提槍進門,那些刺殺者倒先被這無名氏解決了。彼時周至隻在床上做掀被子的動作,就聽到了慘叫。

那些刺殺者的屍身溢出的鮮血把院子裡的青石縫染成深紅,刺殺這件事旁的沒什麼,來那麼幾次竟隻把院子裡的丫鬟仆人膽子練大了而已。

至少看到地上躺下

的黑衣人,掃地的阿香會苦惱洗刷血跡麻煩,而那些小廝則會懊惱要少睡幾個時辰把屍體搬走。若是碰到掙紮厲害些的刺殺者,無名氏手段激了些,斷裂的某部分處理更為麻煩,到時候還需要多派下人手提燈撿了......

下人都能那麼談定,周至原本便一心求死更不會害怕,隻是那血第一次見到了讓他做一晚上噩夢而已,後來具都一夜安睡。

經此一事,彆人都知道他有個了不得的暗衛,連春杏銀朱也這麼認為。

羅小侯爺閒裡冷冷的囑咐他那麼厲害的人物金錢需給的足些,不然被反咬一口死得更慘也未可知,雖然說出的話很不好聽,倒也沒有讓無名氏離開。

加上刺殺事件次數持續下降,這也成為了守衛鬆泛的其中一個原因。

但周至不想,非常不想,算了算無名氏在院子裡並沒出現過幾次,若說出現便隻會在刺殺者出現才能見到,臉上帶了張麵具,很多人並沒有見到他長得什麼樣,卻討了他這院子許多人喜歡。廚房每次做他那份菜肴都多做一些,總在一旁候著一副碗筷,春杏還眼神示意讓他叫無名氏出來一起吃個飯。周至哪裡知道房間裡那人究竟在不在,隻當看不懂春杏,快速扒飯。

他最近有些煩躁,可是他總不知道這個無名氏會在哪個角落。心下當然清楚自己是因為想死被人阻止而引起的煩躁,又覺得自己是否太過冷心,無緣無故不收分文守著他安危,他連飯也不讓人家吃,平日也不知道去哪兒解決。

如此幾次之後,春杏總能想到一個高大身影每每躲在角落吃硬饅頭喝涼水的落魄身影,對周至放射的眼神攻擊力顯見增長,他這天一如往常收到這般眼神攻擊,

也想著這個人不能就此呆下去,便隨意在飯桌上說道,“你可要過來吃飯?”

周至隻是抱著試探的想法說出聲的,畢竟他很有可能不在,意料之中安靜得很,一絲動靜也無。

周至挑眉對春杏表示人不在,拿起筷子,一陣風至,對麵便坐了個人。

自上而下,看來之前在房梁上呆著的。

春杏捂嘴按下驚呼,周至呆了一呆片刻抬手示意她退下。無名氏一直是個神秘的人,她便以為這也是無名氏的意

思,點點頭招呼門邊丫鬟退下。

一身灰衣,身材適中,臉上帶了麵具,隻露出薄唇和光潔的下巴。周至第一次見到這人,很難想起自己是否認識,然而對上那人的一雙眼,又覺得有些眼熟。

兩人無話,周至先提筷夾菜入口,無名氏也跟著動筷。兩人細嚼慢咽,安靜吃飯,隻有偶爾碗筷接觸的脆聲。

周至咽下飯菜,抿了口湯,對方動了筷子但是碗裡並沒有少多少。

“多謝這些時日的看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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