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大修啊朋友們,隻是怎麼寫始終都不喜歡,說不定又是草稿喲~深夜的風總是比白天要顯得涼得多。
周至本來還曾覺得牢獄陰冷濕臭,卻沒想得外麵冷意更甚,雖然空氣清新許多,但他的鼻子現在不太好用,更為明顯感覺到的隻有無儘的冷意,好像能把人皮都凍下來似的。
他的披風早掉在牢房裡了,幾天沒有整理的頭發亂糟糟的,不過不等他有心情顧上形象,才出門,蒙頭就被一張帶著暖意的厚實物件蒙成一團。原是一件暗色披風,白色毛領,絨絨的毛看著十分暖和。
然後下一秒天旋地轉,臉從毛絨絨的披風掙紮出來,周至狠狠地呼了口氣。臉麵對著地,他現在是在馬上。肚子抵著馬背,即使隔著厚實的披風也很不舒適。
而後有人騎了上來,那人一夾馬腹,馬很快疾馳而起。
身後的黑鐵大門出現了幾個人影,交織著,片刻倒了下去不再出現。視線從黑鐵大門移開,發現眼下快速移動的地麵叫他頭暈不已,閉上了眼睛。這下卻越發難受了。本來前幾天的生病身體未愈,雖然一願覺得牢獄的飯菜沒那般苛刻,但他吃得並不多,因為老想吐。現下他頭倒吊著臉漲得通紅,肚子也被頂得難受。腹中反胃的感覺簡直直逼喉嚨口,險些要吐出來的時候,拉他上馬的人適時換了個姿勢。把他抱在了懷裡。
壓迫的感覺一輕,周至堪堪忍下那股難受。有些疲累的睜開眼睛。
夜色下依舊一張冰封不動的臉,眉角眼梢和著寒風的冷意,顧大人,顧安青。其實在危險關頭,這樣冷冰冰的人恰得其反會給人很安全的感覺,當然,安全對於周至來說,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不過看到他之後,嗅到他身子有幾絲和藥瓶一樣的藥香,難受的感覺倒是輕了許多。
周至低下頭,一張臉被披風帽子遮去大半,露出的下巴潔白。這姿勢總算不那麼難受,嗅著顧安青的香靜靜不動,四周景色如潮水般向後移去。身體鬆泛許多後,心裡的念頭活絡,這是不是芳瑩派來的?隻是心下覺得奇怪,總是覺得這事不像是芳
瑩乾的。
等馬停止,還在出神的周至就被顧安青扔到了橋子裡。
橋子一旁站著一白麵太監躬身行禮,“顧大人,有勞了。隻是南門傳來急報,貴妃娘娘還盼著顧大人早些去解決.........”
顧青雲一雙眼從落下的橋簾狀似漫不經心那般落在白臉太監身上,那人便話也說不下去了,眼神躲閃,腰身不知覺低下幾分,哪兒還看得出剛才一番盛氣淩人的模樣。
顧安青仍舊一雙眼睛不動,那太監汗如雨下,方道,“曉得時候不多,還不把人帶進去?”
太監腿一軟,連連稱是讓身邊人抬起橋子,忙不迭要走。
橋子裡的周至猛地被拋在橋子裡,愣了愣,掀開橋簾。
橋子開始動了,一旁的白臉太監手搭在身前,說道,“羅夫人,貴妃娘娘是在救你的命呢,還是老老實實坐回去吧。”
貴妃娘娘,芳瑩。周至了然,無關話語的救命,乖乖放下橋簾坐了回去。
顧安青看那張橋子在夜色裡漸行漸遠,影子長長。視線裡的王都開始泛起了霧,絲縷升騰漫起,朦朦朧朧間,明黃宮燈氤氳成煙,那橋子倒像是被夜色和霧氣融化了消失似的。忽略心下莫名的不快,上了馬。胯.下馬兒打了個哧鼻,馬蹄動作著,曉得是自家馬兒耐不住了,難得眼裡有了絲溫度,“走。”
“是。”
那橋子晃晃悠悠,周至捂著肚子在裡邊顛得頭暈,轉眼下了橋腿都發軟了。
紅牆巍峨,宮燈明亮,然而沒有半點人氣,寂靜太過憑的宮燈如何明亮,夜色下總顯得森冷得很。
周至隨那白臉太監進了門,轉眼便不見了身影,身後的門吱呀一聲合上。說實話,這狀況有些像鬼片裡麵的情節,周至想。但也隻是那麼一想,身體不舒服,整個人木然站在原地放下帽兜。視線環顧一圈後移到了麵前三步遠的一麵紗帳,紗帳自頂垂下,裡麵隱約人影。室內暖熱,粘膩的暖風混著一股味道衝進了他的鼻腔。
香味,卻又太腥了。
他進來後不曾看到有人,此時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那紗賬倒是掀開了。
芳瑩一身的紅,華貴的衣擺長長拖在地上,發髻有些散亂。烏黑雲鬢步搖歪歪斜斜的支在臉龐,紅色的琉
璃珠子在燈下閃爍。那珠子立在眼下平白倒像長了顆紅色淚痣。臉上以及脖頸處染了鮮紅色。
周至不傻,自然看出來那是血。也明白了房間的腥氣是什麼。況且芳瑩身後那坨明黃色過於顯眼,想裝作看不到卻也不太可能。心下掀起三層浪,雖然猜出芳瑩不會那麼傻白甜,但是在皇宮裡刺殺皇上也太出乎意料了。
好在近來見過不少死人,周至吞了吞唾沫,想著芳瑩會親自手刃他,任務結束遠離這些亂七八糟,才把目光從那明黃上移開。
芳瑩看到了他,眼神卻很空茫,像是在辨認麵前的人是誰。片刻眼睫顫動,纖細的手指抬起想撫步搖,看到指尖的紅色,懶洋洋的把衣袖放下遮掩,“你來啦。倒是有些不巧。”
“不過巧不巧也沒什麼事,畢竟誰會在乎一個死人的看法呢。”
“.......”
好生霸道的句子。周至想著,本來沒什麼力氣,也做好了心理準備現下聽到芳瑩的話,麵上忍不住牽起笑,問道,“你要殺我?”
“嗯。”芳瑩點點頭,答應的乾脆,偏麵上單純無辜,若不是臉側的血跡,神態和問女童喜不喜歡糖女童回答喜歡那樣誠懇,“不過不是現在。”
“來,我為你梳妝可好。”
芳瑩伸出手,白的指尖染了紅,說道。
也不知道她打什麼鬼主意。周至也不在意這點了,早死早超生,走了過去,沒牽上那雙手。芳瑩也不在意,收回手,引他進屋。
“這是陛下。他的身體經常不好,所以現在乏了便睡了。”
周至白著一張臉側過頭。那皇帝雙目圓睜,胸腔滿是口子,扭曲的躺在地上,身下血色蔓延。這樣的情況說他是睡著了三歲小孩也不信。芳瑩的語氣溫柔異常,配上這樣的場景實在令人毛骨悚然。咬了咬舌根,周至在心裡默念都是遊戲都是遊戲,好半晌方才壓下渾身的雞皮疙瘩。
“你瞧,這是我特意從你房間拿來的,怕你用不慣彆的。”
芳瑩拿著濕帕細細擦拭周至臉上從牢中出來還不及擦去的血跡。
“柳姐姐,你的眉可真好看。”
“你的發頭也順得很,像是雲中那地進貢來的絲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