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幾本書在這裡,我過來取。”最近流感很嚴重,楚瑤怕一層口罩遮不住病毒,又加了一個口罩,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拿完我就走。”
溫景安黑眸微斂,陰沉沉注視著楚瑤。
生病讓他的臉色更難看,玉白肌膚透著一股寒。
“吃什麼藥這個你不如去問醫生,我實在不能給你解答。”楚瑤往樓上走,說道,“我學金融的,不學醫。”
楚瑤其實更想建議他吃鶴|頂|紅。
溫景安發燒眼尾泛紅,卻因為瞳仁過於陰翳,沒有絲毫的可憐,反而會讓人聯想到凶殘的猛獸。比如嗜血的非洲豹,瞳孔眯成了一條線,隨時能個人致命的一擊。
“你能讓讓麼?”
溫景安這彆墅的走廊真窄,他站在樓梯中間,十分占麵積。
“我以前吃什麼藥?”溫景安開口,伴隨著一聲咳。
楚瑤又想捂口罩了,包裡好像還有一個,這麼咳肯定是病毒性感冒。
傳染。
“我不知道。”楚瑤想繞開走,溫景安欺身而來。楚瑤本能往後退了兩步,溫景安皓白手指攥住了楚瑤的肩膀。
手指十分有力量。
“放開!”楚瑤背挺的筆直,眼眸也凶狠起來。
由於戴著口罩,這怒目而視被打了折扣,凶的很沒有效果。
“你把我的電話拉黑了?”
溫景安靠的很近,身上的熾熱已經落了過來,果然是發燒了。
他身體不算好,潔癖太嚴重,過度保護反而不利於健康。
“手機內存不足,不方便儲存太多號碼。”
溫景安蹙眉,半晌後才再次開口,嗓音緩慢低沉,“你跟卿明宇什麼時候認識的?你,想對他做什麼?”
卿明宇發了朋友圈,溫景安肯定看見了,他們幾個關係很好。
“與你有關嗎?”
“你寧願淨身出戶也要離婚,因為他?”溫景安步步緊逼,嗓音啞到了極致,離婚當晚就跟卿明宇在一起。那離婚前他們就搭上了?他這是豪華綠鑽。
“是又如何?”
溫景安的手上落到楚瑤身後的欄杆上,傾身。太近了,楚瑤感受到他身上的滾燙氣息,穿透薄薄的絲綢睡衣席卷而來。
“溫景安,你是不是燒糊塗了?”
溫景安抬手,溫熱的手指到楚瑤耳邊,他不知道自己是發燒頭暈,還是被楚瑤氣的。楚瑤還敢嫌棄他,手指勾上楚瑤的口罩帶子,“楚瑤,誰給你的膽子嫌棄我?”
“啪——”清脆的巴掌聲。
清亮,不帶一絲雜音,是上好的巴掌了。
楚瑤手心麻嗖嗖的,她盯著溫景安泛紅的臉,果然是發燒了,好燙,然後接觸到溫景安陰翳的眼。
楚瑤清醒了,她剛剛是條件反射,跟膝跳反射差不多。
“你打我?”溫景安抬了下眼皮,嗓音沙啞陰沉。
“你的臉撞到我的手心,你沒事往我手上撞乾什麼?溫先生,你燒糊塗了,我不跟你計較。”楚瑤迅速跳開兩個台階,跟溫景安徹底拉開距離。
閒著沒事扒拉她乾什麼?
溫景安抬起下巴頦,邁開長腿,緩緩踩上一節台階,“你,不跟我計較?”
“你的體溫應該在三十八度以上,我建議你去吃退燒藥,冷靜冷靜。”
“嗬。”溫景安因為發燒,頭暈的厲害。
臉疼的有些麻木。
“楚瑤,你打我。”溫景安嗓音啞的厲害,抬手抹了一下臉。他膚色太白,臉上的巴掌印格外明顯。
打人是條件反射,後續沒有一個正當理由確實不好下台。
短暫的猶豫,楚瑤退到台階上,指著溫景安的鼻子就提高了聲音,“溫景安,我打你一巴掌怎麼了?虧你了嗎?這一巴掌是你該挨的。騙婚、沒素質、看不起人、不履行夫妻義務。對待你的妻子沒有基本的尊重,哪一樣,你不該挨一巴掌?”
“你結婚當天通知我,你有病,我們的婚姻隻有形式。為什麼你提前不說?溫景安,因為你有隱疾,你要麵子,你想做一個看起來的正常人。你就拖著一個不相乾的人的跟你耗一輩子?你有病,我沒病。”
溫景安和楚瑤認識快四年了,結婚三年,楚瑤第一次跟他說這麼多話,溫景安眉頭緊蹙。
“從頭到尾,你尊重過我嗎?哪怕一次,你有麼?”楚瑤輕笑,湖色杏眸卻是全然的冷,“溫景安,你生病我照顧你,給你端茶倒水拿藥。你呢?我摔到腿,扶你一下,你就把我推到地上。”
“我媽去世,你不來也就罷了,你來就對我冷嘲熱諷。”
“一巴掌,虧嗎?”楚瑤她緩了一下,輕笑,“溫景安,一巴掌你我兩清。我拿完東西就走,你這裡我永遠不會再來。”
楚瑤一開始對這婚姻確實有過期待,但非常短暫,就像黑暗裡燃燒的木柴濺起的火花。隻一下,就滅了,隻剩下無儘的暗潮和冷漠。她初見溫景安是在A大,那年溫景安受邀來他們學校演講。
少年成名,思維開闊,回國後很快就在商界創下一片天地。江城溫家三少爺,相貌出眾,才華橫溢。
他走上演講台,煙灰色大衣,窄邊眼鏡架在高挺筆直的鼻梁上,鏡片在熾光燈下閃爍著清冽的光,一塵不染。
後來,楚雲海迫不及待想賣楚瑤的婚姻換取利益。溫景安遞來了橄欖枝,溫文爾雅貴公子,端的是君子如玉。
結婚當天,溫景安用那張濕紙巾打醒了楚瑤。一遍遍的擦拭,毫不掩飾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