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楚瑤靠在前台等了兩分鐘,溫景安下樓。他已經換上了黑色襯衣黑色長褲,倒是衣冠楚楚。
隻是戴著黑色口罩,看上去不太像好人。
他沉著黑眸走過來,掀起眼皮看楚瑤,拎過她的行李箱轉身往回走。
“溫景安,我借手機,不用拿行李。”
“沒帶。”溫景安嗓音淡淡,道,“在房間,你去房間拿。”
他已經拉著楚瑤的行李箱走進電梯,仿佛那是他的行李箱。楚瑤再不進電梯,可能今天就要在酒店一樓過夜了。
楚瑤快步走進電梯。
“你下樓不帶手機?”
“手機在消毒。”
楚瑤:???
什麼迷惑行為?
溫景安的手機真的在消毒,滅菌儀裡插著呢。溫景安修長尾指勾掉口罩,拿消毒液噴灑扔進垃圾桶,走進洗手間洗手,在水聲中道,“等兩分鐘。”
消毒需要五分鐘,已經過了三分鐘。
溫景安不去搞衛生防疫工作屈才了。
楚瑤站在門口,
溫景安洗乾淨手抽紙擦乾淨,看了楚瑤一眼,“不吹頭發?”
楚瑤的頭發還濕著,不施粉黛,顯得眉目格外清麗,有種山間清泉的潔淨。溫景安目光停頓,第一次見她時,她便是這樣。
“不用。”
溫景安蹙眉,拿起毛巾走過來遞給楚瑤,“你的衣服。”他目光下移,薄唇一動,“濕了。”
楚瑤的裙子領口濕了一片,她接過毛巾,“謝謝。”
“沒有房間?”溫景安若無其事走回去,重新坐到沙發上拿起電腦。
“嗯。”
短暫的沉默,溫景安開口,“你先住這裡。”
外麵暴雨,你去找酒店?
楚瑤把頭發擦的半乾,毛巾上有清淡的薄荷味,“你讓給我?”
溫景安合上電腦,肅白瘦長的手指緩緩敲了下銀色電腦背部,清脆一聲響,深邃漆黑的眼睛注視楚瑤,“付我錢。”
“奸商本色。”楚瑤放下毛巾,反手關上門。
“我隻需要你付原價,你貪我三百萬,誰更奸商?”溫景安把電腦放回去,身子後仰靠在沙發裡,目光仍是清冷,姿態倦漠,“嗯?”
你嗯什麼?
楚瑤打開錢包取出一遝現金放到桌子上,財大氣粗道,“好了,這裡我承包了。”
溫景安抬起手臂支著下巴,眯了桃花眼深深凝視楚瑤片刻,轉頭從那一疊錢裡分出三分之一,推還給楚瑤,“現在酒店是你的,租你四個小時。我淩晨五點的機票,飛深圳。你睡吧,我到時候會走,不打擾你。”
溫景安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他抱臂靠在寬大的沙發上,敞著長腿,“下雨很煩。”
潛台詞:暴雨,我不想出去找酒店。
“那你在這裡坐著?”
“嗯。”溫景安冷肅眉宇微皺,隨即鬆開,長睫毛垂下去遮住冷沉的黑眸,“你不願意的話,你拿錢走人,出去找酒店。”
楚瑤也不喜歡下雨,暴雨誰願意出去找酒店?
可是跟溫景安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這是挑戰什麼呢?溫景安的抗敏性還是她的底線?楚瑤走到另一邊沙發坐下。
矜貴嬌氣的大少爺,在沙發上睡?
溫景安是不是被魂穿了?竟然能乾出這麼大公無私的事?楚瑤沒有再拿溫景安的手機打電話,坐了半個小時。溫景安似乎睡著了,楚瑤走回去,床給她,那她就不客氣了。
溫景安不能人道,楚瑤在這方麵對他很放心。
楚瑤回去躺下,半睡不醒之間,猛地坐起來。開燈,起身打開櫃子找到毯子走出去,溫景安還是原來的姿勢。閉著眼,眼下一道沉重的陰影。
“溫景安?”
沒有人應。
睡著了?
楚瑤打開毯子蓋到他身上,手腕一緊,她倏的抬頭。對上溫景安漆黑的眼,他的眼很沉,寂靜。深處似乎有驚濤巨浪,翻湧奔騰著。
“乾什麼?”
片刻後,溫景安鬆手,嗓音低啞,“毯子消毒了嗎?”
楚瑤轉身拿過桌子上的消毒水對著溫景安一頓噴,整個客廳彌漫著消毒水味。溫景安黑眸陰翳,盯著楚瑤。
溫景安霍然起身,楚瑤揚起手裡的消毒噴霧,“可是你要的。”
溫景安拿起毯子放到一邊。
不識好人心,楚瑤也懶得再理他,轉身往回走。身體騰空而起,楚瑤回頭,溫景安打橫抱起她大步走向房間。
她有短暫的驚慌。
溫景安把楚瑤放到床上,楚瑤抬腿就踹。他攥住楚瑤的腳踝,下一刻立刻放下。耳朵滾燙,身體也燒的厲害,岩漿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