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的公司是溫景安一手扶起來的,他那邊太多溫景安的人了。周辰下手挺快,不聲不響的就跟楚瑤談上了。
“我不想給你。”
溫景安蹙眉,目光沉下去,半晌後他變換了坐姿。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交疊,緩緩敲了下,道,“為什麼?”
“我不想賣給你,需要理由嗎?”
溫景安的目光黏在楚瑤的唇上,片刻,他緩緩下移到楚瑤的鎖骨處。但這裡也不是想看就能隨便看的,他更燥熱了。
簡直要燒起來,血液沸騰翻滾。
“你知道景文的造神計劃吧?集中開發,培養超級IP。長期合作,雙贏。”溫景安儘可能公事公辦,冷沉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太分散,對你的發展並不利。”
“我沒有野心。”楚瑤鹹魚的直白,沒有一點求生欲。
溫景安凝視楚瑤許久,“因為我的原因,你不願意跟景文合作?你說過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一切公事公辦,你現在又在擔心什麼?”
楚瑤沉默。
靜了大約有一分鐘,楚瑤微傾身,拉近距離,“你看著我的眼。”
溫景安看了,非常漂亮。
勾魂攝魄。
“嗯?”溫景安嗓音沙啞。
“公事公辦?”楚瑤輕笑,“你確定?”
溫景安不確定,他收回視線靠在沙發上,拿出煙盒取了一支煙,抬眼,“可以在這裡抽煙嗎?”
“隨意。”
藍色火苗卷上香煙,映的溫景安那張俊臉更加冷豔。楚瑤拿起桌子上的涼咖啡一飲而儘,道,“你的意思,你要力捧我?”
“如果你同意,我會給你安排個人工作室,掛在景文旗下。你的所有作品版權開發,都需要經過你的同意,你有選角權和劇本審核權,工作室有參股。”溫景安冰冷的臉透著一股子寒氣,嗓音緩慢,“楚瑤,錢是小事,我不認為你會缺幾千萬或者上億。從朋友的角度出發,勸你一句。無論什麼時候,把權利掌握在手裡。利用資源,上一個更高的台階。”
楚瑤臉上的情緒散儘,溫景安這話非常犀利。
“掌握權力,就不怕失去任何東西。”溫景安把冷血無情一心向權,表現的明明白白,“擁有資本,卻不利用。隻是變現,太低級了。”
你說誰低級?
“一個小的文化公司你就滿足了嗎?東躲西藏,怕被人傷害。那你離婚折騰什麼?做我的太太多好。你不用顛沛流離,我每個月給你錢,你就做一隻安逸的籠中鳥,你可以鹹魚到老。”
楚瑤轉身打開冰箱,抽出一瓶水想潑溫景安一臉,但這家的水竟然是鐵皮蓋瓶裝,這玩意楚瑤是真的打不開。楚瑤默默把水又放了回去,在溫景安麵前擰不開太丟臉。
溫景安按滅煙起身走過來,越過楚瑤,清亮的薄荷氣息籠罩過來。楚瑤立刻離開距離,溫景安彎腰取出兩瓶水,打開一瓶放到楚瑤麵前。
“潑吧。”
“誰說我要潑你?我不能喝水嗎?”
楚瑤窩在沙發裡,抬起眼皮,“把你的話說完。”
溫景安這個角度,一片春色,溫景安本來應該要走的,但有點挪不動腿。他喝完一瓶冰涼的水,還是壓不下那燥熱,於是他在原地走了兩步。
“掌控了一切,才有權利決定要不要。”溫景安單手插兜,一插兜立刻就感受到勒,他轉身大步走向房間的落地窗,背對楚瑤。嶙峋脊骨被襯衣勾勒出形狀,滾燙的岩漿在薄薄的冷皮下麵翻滾,溫景安抽出手,整了下褲子。
理智又克製。
“周辰的高度也就那樣,跟他合作沒有任何附加值。”溫景安靠著可怕的自製力,生生把所有欲|望都壓下去。轉頭看楚瑤,他停頓許久,忽然唇角上揚露出嘲諷,“來人間走一趟,不把權利玩遍,來乾什麼?一輩子活在彆人的陰影裡?”
渣男團能玩到一起,也是有特性。
周辰沉溺美色,極其風流。溫景安極度愛權,沉溺創造權利。極端到了一定程度,反而純粹了。
“你在教我野心勃勃?”楚瑤從小接受的教育是女人早晚會結婚,依靠丈夫。每個人都說她怎麼不是男孩,楚瑤也一直在走一個平庸女孩的道路,“溫景安,這話從你這麼一個大男子主義直男癌嘴裡說出來,怎麼那麼諷刺呢?”
溫家也是思想陳舊,楚瑤跟溫景安結婚三年,他們恨不得拿女德要求她。
“人都有兩麵性,這是人性本質。”溫景安麵不改色,非常不要臉了,冷沉嗓音平淡無波。邁開長腿凜步過來,在對麵坐下,“你要聽真話嗎?楚瑤,你是什麼樣,你遇到的就是什麼樣的人。”
楚瑤這回真的把水潑到溫景安臉上了。
溫景安閉了下眼,冰冷的臉徹底沉了下去。水珠順著他冰冷的肌膚往下滾,空氣寂靜,楚瑤抬起下巴,深吸氣,壓下所有的情緒。
不得不說,實話真的很刺耳。
楚瑤把潔麵巾的盒子放到溫景安麵前,滔天怒火一瞬間熄滅。她錯了,她錯的離譜,人生觀與價值觀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這是第一次,她跟人討論這麼深刻的話題。把所有醜陋的東西剖開,醜陋的不堪的**,全都這麼直白的擺放在桌子上。
無可遁形,可悲又可憐。
溫景安陡然睜開眼,他抹掉臉上的水。睫毛還濕著,水洗般沉黑的眼淩厲,“楚瑤,你是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