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寂靜,許久後,楚瑤從包裡取出耳機,遞給溫景安一隻。車禍那天,楚瑤說她的熱鬨分給溫景安一半。
是鋼琴曲,輕慢悠然。
楚瑤靠在溫景安的肩膀上,也許未來會後悔今天的選擇,但又有什麼關係呢?人生很長,慢慢走。
她永遠是她自己。
楚瑤以為溫景安要回家,他直奔市中心去了。下午四點,楚瑤坐在世紀大廈頂層觀景餐廳,被迫翻著菜單,她第二次抬頭,“溫景安,現在吃晚飯真的不早嗎?”
剛剛吃完飯,又被溫景安拐過來吃晚餐。
“可以先喝下午茶。”溫景安叫服務生過來,點下午茶。
楚瑤把菜單還回去,靠在椅子上打開手機處理工作,“吃完下午茶呢?”
“吃晚飯。”
寂靜的觀景餐廳,隻有他們兩個人,穿著白色襯衣的琴師坐在餐廳中央的鋼琴靜靜的彈琴,楚瑤不知道溫景安葫蘆裡賣什麼藥。快速發完短信,放下來。
又看鋼琴師,忽的麵前一道陰影,楚瑤抬眼。溫景安傾身過來,捏著楚瑤的下巴強行把臉扭到他那邊,溫景安又坐回去,瘦長的手指挑著楚瑤的下巴。
“看我。”
楚瑤往後退,把下巴從溫景安的手指上挪開,“為什麼要看你?”
“我比他好看。”溫景安傲然,楚瑤一直看鋼琴師,他很不爽,“他有什麼好看的。”
“他會彈琴。”
溫景安掀起濃密睫毛,深邃黑眸就蕩漾起了笑,嗓音低醇,“我也會。”
楚瑤來了興致,放下手機,“不要彈兩隻老虎。”
溫景安招手叫來服務生,吩咐所有人撤走。整個餐廳隻剩下楚瑤和溫景安,溫景安起身活動冷肅皓白手腕,抬手解開西裝外套。
他動作很慢,要笑不笑看著楚瑤,把西裝外套扔到椅子上,又開始解馬甲的扣子。
溫景安的桃花眼,這樣笑勾人的緊,眸光流轉,偏偏深處帶著清冷的鉤子,勾魂攝魄的。
楚瑤端起桌子上的紅茶抿了下,溫景安把馬甲撂到椅子上,解領帶。
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勾著領帶緩慢拉掉,楚瑤抬手捂著臉,笑的眼睛眯起。大哥,就彈鋼琴而已,沒必要脫衣服變身吧?
“這裡是餐廳,你注意點形象。”
就算人撤的再乾淨,畢竟是公眾場所。
溫景安直勾勾盯著楚瑤,拉下領帶扔到馬甲上,解開一粒襯衣扣子,他抬起清冷的下巴頦。
轉身邁開又長又直的腿,大步走向黑色鋼琴。他的身材是真的好,寬肩窄腰長腿,西裝褲勾勒的性感又禁欲。楚瑤見識過布料下的風光,耳根有些熱。
燈光流瀉,黑色鋼琴反射出光芒。
溫景安坐到鋼琴前,楚瑤這個角度是能看到側麵,他漂亮的手指放到鋼琴上。第一個音落出來,楚瑤放下了手,凝視著溫景安。
他是會彈的。
溫景安彈的第一首曲子是愛很簡單,他不會唱歌,隻是靜靜的彈琴。不算特彆流暢,偶爾能聽出磕絆,但整體還是很好的。
楚瑤托著下巴看他,笑彎了明媚的大眼睛。
溫景安小時候練過琴,也就是會的程度。但他足夠自信啊,怎麼樣都能秀。一首罷,他偏頭,看向楚瑤。
那狂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維也納□□演出呢。
楚瑤被他勾的情動,起身走過去,走到鋼琴前,手背在後麵彎腰跟溫景安接吻。清淺的吻,楚瑤靠在鋼琴前,“溫先生很多才多藝。”
溫景安按著鋼琴,有一搭沒一搭的彈告白,唇角上揚,黑眸裡浸著笑,低沉的嗓音性感,“喜歡嗎?”
“你帶我過來,就是為了欣賞你彈琴?”楚瑤的注意力落到溫景安的手指上,他的手指好看的要命,在黑白琴鍵上跳躍。
“彈琴算是附贈。”
“那正主是什麼?”
溫景安抬起腕表看時間,又放回去繼續彈琴,“三個小時後,你就看到了。”
溫景安包下了整個餐廳,他讓人把燈光調暗,從下午茶吃到晚餐。
楚瑤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又是今天求婚那樣糟糕,她一定讓溫景安品嘗到冷酷無情不講道理的鐵拳。
晚上八點,溫景安起身穿好衣服,拉著楚瑤走到落地窗前。腳下是整個城市,對麵是這個城市最引人注目的大廈。
楚瑤回頭,“乾什麼?”
溫景安從後麵抱著她,低頭,唇落到楚瑤的耳邊,嗓音低啞,“三、二、一。”
對麵大廈驟然亮起燈光,從一片白開始,隨即跳出字。
溫景安賣身於楚瑤,兩邊情願,各無悔,命絕約止。恐後無憑,立此存照。
溫景安親手寫的,字體淩厲瀟灑。
一共四棟大樓,一條條顯示出來,最後。契約人:溫景安。
這一頁落下,屏幕靜止片刻,從左到右又開始出現手寫字體。
相識第五年,一千三百二十六天,我再次愛上你。
突然所有的屏幕變成了白色,隨即鮮紅色的玫瑰花瓣緩緩飄落。楚瑤捂著臉,又來。
不少經過的人停駐,看向大屏幕。
過去我們因為沒有安全感和誤會,錯過了彼此。未來,我想用餘生守護你。我想與你組建家庭,守護你的未來。
在此立下新的契約,我將一生忠於愛情,忠於楚瑤。
二零一六年十一月十號,溫景安。
楚瑤,嫁給我!
“楚瑤,嫁給我。”溫景安在楚瑤耳邊,沙啞嗓音道,“我愛你。”
大屏幕上花瓣灑儘,巨大的我愛你三個字,筆鋒銳利。
絢爛的煙花綻放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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