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烏鴉嘴發作,這回很短的時間內,又連死三人。一人跪地死在院角,一人懸在梁上,還有一人最慘,眼耳鼻口都被人塞滿了蠟油,硬將人憋死的。
一共死了六人,死法不一,唯一相同的是,都被人割了那玩意兒。
連死六人之後,整個常家像是被詛|咒籠罩住了,各個人心惶惶。很奇怪的是,出事的都是常家人,劍宗的弟子也有膽子大,獨自出去小解都沒事兒,偏偏就常家的弟子出事兒了。
有人提議,去通知常家的家主,可常陵說什麼都不肯,一直搪塞說家主在閉關,不許外人打攪。
阮星闌覺得常陵這個態度有問題,已經連死了六個人了,照這麼個情形,天不亮就得死十來個人,把常家鬨得雞飛狗跳,已經不是小事兒了,按理說,即便家主在閉關,也不會閉死關,通稟一聲又不會死人。
為了防止再有無辜的弟子喪命,常陵下令從現在開始,所有弟子都在各自的房裡待著,不準任何人隨意走動,否則門規處置。
本以為如此這般,就能停止死人。沒曾想那邪祟厲害,竟能闖入弟子的房內,入室殺人,待眾人聽見慘叫聲時,已經晚了。
邪祟連殺了十幾人,然後又趁夜逃之夭夭。
常陵再也忍受不住,破口大罵道:“可惡!要是被我抓到是誰所為,定然將之千刀萬剮!”
阮星闌道:“我覺得現在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你看這裡……”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眾人望去,就見牆麵上,赫然一行血淋淋的大字:血債血償。
常陵的臉色陡然大變,攥緊了拳頭。
阮星闌便道:“血債血償……難道說,你們常家有什麼仇敵?此前可有行過大惡?”
“胡說八道!我們常家何曾行過惡事,不過就是邪祟的小把戲,同邪祟有什麼道理可講!待我命人擺下伏魔大陣,定將之千刀萬剮!”
話音未落,就聽見一道極刺耳的慘叫聲。眾人一驚,慌忙出去查探,就見一名劍宗的弟子跌坐在地,嚇得瑟瑟發抖,手指著一個方向,顫聲兒道:“邪祟,邪祟往那裡去了,快,快!快追!”
阮星闌一把將人
提溜起來,往邪祟逃走的方向追去,七拐八拐,尋至一間牢房,正欲破門而入,常陵上前攔道:“住手!這裡不能搜!”
“有什麼不能搜的?你還想死多少人?”小鳳凰才不搭理常陵,一腳將牢房的門踹開了。
一入地牢,眾人都驚得止步不前。
隻見不大的一間牢房裡,挨挨擠擠都是女子,一個個衣衫襤褸,狼狽不堪。手腳和脖頸都被鎖鏈束縛住,在四周如同蜜蜂窩一樣的小隔間裡關著,那一個小隔間,差不多就成人環抱的大小,被關進去之後,要麼蜷著,要麼跪著,連腰都直不起來。
小鳳凰怒道:“這是什麼?!”
常陵臉色難看,沉著臉道:“自然是女奴,乃合歡宗犯下大錯的女子,宗主仁善不忍要她們的性命,便將這些女子送來為奴。這些女奴此前往往都是窮凶極惡之輩,關押在此,不過就是不讓她們出去害人。”
本來阮星闌還覺得,之前在常家看見的那幾個女奴,已經足夠可憐了。
現在才知道,壓根就是小巫見大巫。起碼之前的女奴,生得標誌,收拾得也乾淨,還能出來見人。
可眼前這些女奴,壓根不能跟“人”聯想到一起,一個個衣不蔽|體,神情麻木,臟亂不堪。
更加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地牢裡還裝著兩座食槽,裡麵還殘留著食物,如果不是見到活人住在此地,阮星闌都會覺得這裡是個豬圈。
殺人不過頭點地啊,把人當豬養,這算個什麼事!壓根同仁善二字不沾邊!
慕千秋此前聽聞過有些宗門家族會圈養著奴隸,以供門內的弟子玩弄,修煉,取樂。
可從未見過,有哪個門派將活人當豬狗養的。當即怒上心頭,厲聲嗬斥道:“大膽常氏,竟作出如此狠辣汙穢之事!還不束手就擒!”
常陵大驚失色,一邊慌忙往後躲閃,一邊解釋道:“慕仙尊息怒!這些女奴的確是窮凶極惡之輩,慕仙尊若是不信,隻管去合歡宗問一問,常家也是奉命行事!”
慕千秋冷笑:“既是窮凶極惡之輩,在修真界定有惡名,你且一一道給本座聽,這些女子,究竟犯下了何等錯?竟讓你們如此糟踐!”
“這……”常陵說不出來,眼見著慕千秋要
動手了,一咬牙,飛速退了出去,一掌打向牆麵。
就聽哐當一聲,自四麵八方砸下鐵籠,將眾人連同女奴們一同關在裡麵。
“既然被你們發現了,那我也不打算隱瞞,這些女子不過就是合歡宗送到常家的禮物罷了,常家想怎麼圈養,就怎麼圈養,與你們劍宗何乾?”
常陵冷笑:“這鐵籠乃是玄鐵打造而成,等閒的法器根本破不了,而且,這籠子與鎖女奴們的鐵鏈有共生反應,我知慕仙尊實力深不可測,但隻要鐵籠一毀,鎖著女奴的鐵鏈就會瞬間將他們的命吞噬乾淨,聽聞慕仙尊憐憫眾生,隻是不知,這眾生裡,包不包括奴隸?”